杜偉
Tu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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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館有鬼—杜偉的空間藝術
文 / 湯皇珍

地上誰的車痕?曾經來做什麼,又真做過什麼?而這痕跡又將增添什麼?增添之後是不是不免又成為另一樁「誰的車痕」,又會有人問「誰曾經來此做什麼」?一旦有空間就是如此詭異;空間中就是有痕跡。

痕跡,提示空間原初過往的屬性、即將展開的可能方向,以及因為痕跡的存在對過往可能的誤判與造偽。誰想知道真正的「真相」,如果不是總有些什麼奇怪的訊息與曖昧性,讓人產生探索原因的好奇心?杜偉在空間中製作鬼與霧,挑弄一種義涵的多重關係。針對展覽所用的那處空間,他不斷朝過往與未來的痕跡提出探索的好奇心。

以前「伊通公園」這個畫廊甚至有個吧台。杜偉也模仿了一個附有撞球遊戲的吧台,名叫「這個Bar有最低消費」。展覽的時候觀眾就同時看見兩個吧台。哪個吧台正在準備開幕的吃食、喝真正的咖啡,哪個吧台正在準備開幕吃食、喝咖啡的遊戲?或許兩個吧台都不是真正的吧台,或許,奇怪兩個長得有點像又有點不像的吧台,倒叫人去問:畫廊裡為什麼有吧台?吧台為什麼在畫廊裡展覽?這是個藝術品還是個吧台?吧台是個畫廊的凝聚點,或是個毀去畫廊的失焦點?空間因為這一連串的問號,開始逐漸明確還是更為複雜?

曾經,座落於地下室的「前藝術」餐廳也保留一處地方給展覽使用。杜偉放置了一些生活起居用品以及測量器物,並以標誌昭告此地下室轉換作為避難室的預備用途,書寫上「施工中,危險!」。餐廳,暫時成為地下室的臨時用途?或是展覽場暫時成為餐廳的臨時用途?還在進行中的施工就與原來的空間用途分著用一用;平時可作堆放、危急時轉成避難的地下室?但地下室究竟應該是空的,還是個用途不明的場所?在地下室的餐廳要展個什麼,讓人在酒酣耳熱之後以為自己走錯路?

與「伊通公園」前後出現的替代空間「新樂園」畫廊,歷經龍江路後搬往廟堂隔鄰的2樓,窄小的進口閃著像紅燈戶的霓虹。杜偉將地板打上一層蠟,牆上敷塗一層透明樹脂,樓上的窗戶換成鏡子,全場空無一物,他說「霧出沒」。一切遁入隔離,既非「新樂園」、亦非紅燈戶、亦非畫廊,但問有什麼擺放在其中?空間的痕跡被隔離之下成為模糊曖昧之地。霧來了,誰是逐漸消失亦或是即將逐步顯現?空間的區分呢?超過最低限度是不是都將化為零點?是不是最低的區分才足以叫人有一點立錐之處?而藝術呢?在如此霧中是現身還是遠離?

2000年,杜偉又再選用了台北市立美術館地下一樓最邊陲一間、曾經被指名為「前衛實驗空間」的B04,這個十年前因「新樂園」前身--「2號公寓」的開幕展「工地秀」失過火,燒出藝術品的保險問題,而今因嚴重漏水關閉為倉庫的所在。存在於展場的B04,卻讓觀眾認為並不可用。杜偉在此蕪雜的空間中放映自己來來回回移動的影像,他說「美術館有鬼」。觀眾無須打開門即可由門縫窺視這個鬼魂的出沒。十年中來來回回B04空間留下許多痕跡,十年後卻像擲回到蓋建美術館施工之初沒有什麼痕跡真正被保留下來。先後蒙塵的是不是仍是「前衛藝術」的鬼魂?「美術館有鬼」打開一個早已封閉的空間,亦或是個未嘗被真正打開的空間?十年來我們仍在原地踏步嗎?而前衛藝術家何在呢?

「我向每個我所使用的空間提出質疑,就這個觀點來說,這幾年來我的成績應該還不錯。」杜偉說。然而鬼魂並未散去,此後,杜偉是不是想由此走出去不再回頭,或是另尋什麼其他方法繼續創作下去?

作品因空間而生沒有空間即沒有想法。然而我們所期待的多重性是不是會在21世紀的空間實現,痕跡還會是深思與清明的起源嗎?杜偉正停下來向一個門縫中張望。

杜偉,1965年生。現在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太太也是一位才華洋溢的藝術工作者。服役後與同學朋友共組「邊陲文化」於台南,1995年始返回台北。

《聯合文學》 200期 2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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