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柔
Joyce 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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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采柔 繪畫豐富了我的世界
文 / U+優家畫報

何采柔,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帶著一種寧靜的力量。開幕當日,她並沒有過多地介紹她的畫,而是把我帶到了畫中間,那裡有個不起眼的從牆面穿出來的水管,我隨著她的指引靠近水管聆聽,才發現水管裡正傳來陣陣治愈系般的美妙旋律,彷彿在水管的那頭有著另一個世界。原來,這個水管是她在執導戲劇《206號房》時用到的一個道具,這個道具的設計有一端是連著演員的嘴巴,另一端就是此次我們所看到的以聽筒的方式呈現。在戲裡,演員是通過這個長得像變形蟲的水管來向觀眾禱告。

“這次會以裝置的形式在這裡呈現,主要也是為了延續我在繪畫以及雕塑作品上所探尋的超現實的脈絡:這個從牆壁延伸出來的陳舊水管聽筒,它的另一端卻在播放著動聽的四重奏,那人們便會猜測另一端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是個演出嗎?還是一個作家在家裡放的音樂?它連接的是過去,還是未來?我希望能夠藉由一個小小的裝置,微微的聲音,帶發現它的有緣人去擁有更大的想像空間。”

其實,只要有心,觀畫者可以從畫裡讀出作者童年時期的某些不安定情緒,她的畫裡有她的家人,還有她自己。作品時常會用到一種明亮的黃色作為主色,那種在中國古代只有帝王家才能用的顏色。對作者而言,似乎只有那種莊嚴的色彩,才能表達心靈世界里人與人之間那種無法鬆弛的緊張關係。她在自己的畫裡吐露著心事,並和觀者作著無聲的交流,藝術之於她,是花園與園丁之間一種命定的關係,相依存、共繁華。

“於我而言,繪畫就像天性,也是最自然的抒發渠道。從有了記憶開始就喜歡畫畫,小時候是隨手塗鴉和漫畫,長大了就愛嘗試不同的媒介。與其說繪畫改變了我的社會意識或價值觀,還不如說我會把我所經歷的社會意識及價值觀呈現在我的繪畫裡。”何采柔的畫裡常常有一些互相矛盾的象徵符號,這也許是因為她對於現實生活中身為藝術家面對這個社會時,常常會出現一些矛盾的情緒,不管是關於這個職業或是生活的方式。

例如說在《求生本能》這個畫作裡,她想描述一個現代女性非常在意外表的價值觀,以至於依靠很多醫學美容或外在的方式去改變自己原本的容貌,所以這個女生吹了一個很大的、美麗的粉紅色泡泡,但這個泡泡卻把自己的臉遮掩住模糊住了。這種終究會破滅的矛盾心態,是她時常感受到的社會現象及心理狀態,她想要表達的是一種柔軟卻尖銳的現實。

藝術是一次純粹的創作

何采柔出生在台北,父母都是商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工作。所以小時候姐妹三人基本都是由不同的保姆帶著,“我記得我們家曾經三年換了三個保姆,正是因為這樣的成長環境,造就了我獨立的個性,不喜歡去依賴別人。 ”小時候,她還學過鋼琴和馬術,這也是為什麼現今她的作品裡時常會出現馬的符號。

十四歲時,她們姐妹三人一同從島內移居到美國生活,父母不在身邊,所以從高中開始,何采柔就自己決定所有的生活,包括旅行及教育方面的各種大小的選擇。那種國家、家庭文化被移植的經驗,還有從獨立生活中得到的自由和不安定,深刻地影響著她的生活和創作的脈絡。很多兒時難忘的記憶都落在為了去適應另一個文化體的過程中而發生的生活瑣事。

“漂亮會玩樂的、功課好受老師喜愛的自然是最受歡迎的,而剛來美國、語言能力不佳又不會打扮的留學生,就成了這個圈子裡最下層的一類人。”她記得高中時自己的目標就是要從最底層往上爬。而這個過程包括打扮自己、練好英文、參加很多不同的活動等。兩年後,當她終於可以和心中所謂“受歡迎”的圈子打交道時,才發現,自己為了迎合那個被大眾認可的外在形象而流失了原本的個性。 “但有得有失,也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過程,才讓自己跳出要追求外在物質的慾望,回到追求更純粹的個人特質。”

大學時期,她迷上了街頭塗鴉,還時常趁著黑夜參加街頭塗鴉的冒險活動,“讓我感興趣的其實不是塗鴉本身,而是塗鴉者對於身份的認同以及塗鴉之於一個創作媒介後面的動機。而且,塗鴉創作在某個層面上是一個很純粹的創作方式,因為這些人並沒有辦法去販賣,也沒有想要去販賣她們的創作,而這些創作也很有可能在兩三天內就被覆蓋,再無法被複製。”

以一個創作者的身份生活

2008年,何采柔第一次做舞台美術,她秉持著作藝術品的心態去創作舞台上的一草一木,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搭景、繪景與細節佈置。在演出完畢後拆台的那一天,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筆一畫畫出來的景被拆解後送到垃圾車上,在那一刻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同年,她辦了第一個個展,名為“分裂”,“當時設定這個主題是因為我想藉由平面繪畫、裝置作品以及雕塑去表達在那個時期我對於自己身份的認同以及不同文化的衝擊之下所呈現的一個心理狀態。”個展後,為了充實​​自己的藝術家身份,她選擇了去艾奧瓦大學藝術學院求學。

2011年畢業後,何采柔回到了島內,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和藝術創作。她開始參與到了前衛的小劇場圈內,與台灣知
名的河床劇團導演郭文泰合作,在小劇場中扮演多功能角色,從演出、製作到美術設計、舞台搭建,各種細節執行,她都親力親為。她還參與組織了替代空間的Animamix.Net網絡公司和時尚品牌的合作活動。

最近,何采柔看了Woody Allen的《Midnight in Paris》,她很羨慕男主角能夠回到巴黎過去的時光,和很多輝煌一時的作家還有藝術家交流,“我想我的幸福地圖可能就是回到超現實主義剛剛發起的時代,和眾多我喜愛的藝術家對話,但我想這可能只能在夢裡去實現了!現在,我只希望能夠一直以創作者的身份生活,這個是我最嚮往也是一直在努力的目標。”

單肩禮服格外貼身,上半身是不對稱的立體剪裁,下半身是印有三角幾何圖案的鉛筆裙,有種干練強勢之美。 .閃的長褲、橡膠裙,以及隨著與皮膚摩擦會變色的襯衫前往巴黎,向為數不多的親朋好友們展示了“過於尖銳與極簡、過於知識分子化”的第一個成衣系列。伴隨著他們的客套捧場後,展示也就此畫上句號。直到上世紀90年代這些面料才被重新示人,被主流媒體叫好。

Helmut Lang逐漸意識到:“時裝並不表達自身,在其背後暗藏了許多社會激變。我所做的事只與現在有關,與我們所倡導的生活有關。”20世紀90年代初期,高級成衣界開始收起浮華的表現,向著極簡與邊緣文化的潮流邁進。此時,他適時推出“垃圾與優雅”系列,將自己和品牌Helmut Lang推上時裝界高位:素面朝天的模特們踏著慵懶的步伐,穿著一批用熔化的橡膠製成的裙子和蕾絲魚貫而出。用Helmut Lang自己的話來說,這一系列“值得稱羨,卻又難以名狀”。此次,也讓1986年首秀上那些新面料重見天日,而復雜、世故,卻又造型簡約的剪裁技法更是經由安娜·溫圖爾渲染後名聲大噪。

Helmut Lang一躍成為前衛時裝陣營裡最耀眼的新星,巴黎設計師也開始抄襲他的造型,使用那些新奇的面料。相比5年前,Helmut Lang的技法和設計確實有了更多內涵。他也承認自己剛出道時的表現很糟,空有硬線條和怪面料。後來雖然還是與之前一樣,每季色彩屈指可數,甚至有以黑白一統天下的勢頭,但偶爾摻夾一組寶藍或桃紅色,也英姿颯爽,毫無矯揉造作的成分。每一年他不厭其煩地堅持推出大量基本款。每一件作品永遠看不見複雜多餘的線條,純粹依靠剪裁上的鬼斧神工。不過,他倒也喜歡在衣服上挖洞鑽孔。每每這些奇異的細節出現,原本看似基本款的背心或T卹將瞬間“世故”起來。當時,以大衛·西姆斯和尤爾根·泰勒為代表的邊緣時尚攝影師也熱衷於頻繁調遣Helmut Lang的時裝拍攝大片。對此,Helmut Lang並不介意,“服裝完全不必遵循時裝界的流行法則,它可以永遠不被質疑,永遠不怕被演繹。”無所謂是足球流氓、吸毒者,還是邊緣少年喜歡自己的東西,在他看來,時裝以人為本,通過各色人等的演繹,才擁有許多可能性。以可視性的線跡、分層的安哥拉背心搭配分體的襯衫解構緊身上衣,增加了時裝本身的流行性,並沉迷在原色調中,以突出面料本身的質感,減弱朋克感,從而幻化出一份成熟的優雅。

1998年,紐約時裝週組委會接到Helmut Lang工作室的電話,說是希望能在紐約首發新系列。此前一直排在米蘭和巴黎之後進行的紐約時裝周立即為他調整了日程,將時間提前足足6星期,圈內沒有一位同行表示異議,以Helmut Lang為紐約第一秀的安排也因此沿用至今。可惜此時,Helmut Lang還未清醒紐約永遠是如此的快節奏,它少了巴黎那樣優雅沉著的咖啡文化,你必須不斷放棄自己的夢想和空間,才能踏上星毯。各家都可以打著“借鑒”的名頭抄襲有名的設計,以融入快時尚的大環境。

此外,令Helmut Lang更感沉重的是,當歷史的車輪還未真正滾入21世紀,物質主義又開始重新盛行,叱吒近數
十年的“極簡主義”讓人看出了頹勢。為了在大浪淘沙中存活,一線品牌們紛紛把那些從衣服上拿掉的東西又加了回去,Helmut Lang的設計顯得格格不入起來。 1999年,他邁出了驚人的一步,將自己公司51%的股權交給Prada。初時還是一片好景象,隨著創作與管理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Helmut Lang也無心戀戰,宣告“我不會回時尚圈了。”沒有了Helmut Lang的Helmut Lang還有什麼意思?

當那些後輩們以後浪推前浪般的方式掀起“新極簡主義”時,Helmut Lang正忙著毀掉他的6000件珍藏服裝,以完成自己的雕塑作品—由30年來作為時裝設計師時積累下來的物品和服裝碎片組成,於紐約東漢普頓的“壁爐計劃(Fireplace Project)”中展示。展覽名取為“搞硬它”(Make It Hard),靈感源自工作室的一場大火險些毀掉了Helmut Lang時裝檔案中所剩的作品,這部分作品是他還未捐贈給全球各大博物館的。他用幾個月的時間查看這些作品的情況如何,並發現自己漸漸著迷於自行毀掉它們、將其作為藝術作品的原材料的想法。最終,那些多年辛苦創造之物,演變成從地板到天花板的鐘乳石、龍捲風等等。毀壞和破碎的形態可視為Helmut Lang以藝術家新身份對時裝產業豎起了中指。纖細的、連接地板與天花板的圓柱代表極少主義,表現形式卻非常尖銳,又令人聯想到他的時裝美學。此時此刻,Helmut Lang享受著發洩帶來的正能量,他轉向一種更加有機的創作過程,不再如以往受到公司的約束。即使大家依然帶著時尚的眼光看待Helmut Lang這個名字,但他還是一副超然的態度繼續創作,在網絡上開設hl-art.net網站,發布持續不斷的藝術計劃,有點將時尚與藝術共冶一爐的意思。

近年來,為了不讓Helmut Lang品牌徹底完蛋,Helmut Lang也將多個設計捐贈給了世界上16個畫廊,包括倫敦的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巴黎的時尚博物館和日本京都時裝學院。當一個時裝設計師還活著,他的設計作品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在展出,這對於他是一種極高的讚揚。

(U+優家畫報 2013-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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