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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準。 ─ 當代短篇錄像藝術特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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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陳瀅如
IRREDUCIBLE – Contemporary Short from Video
加州藝術學院（California College of the Arts）在舊金山校區內，設立了一間高素質畫廊 ─ 華提斯當代藝術館（Wattis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Art）。2005年第一檔期，「精。準。─ 當代短篇錄像藝術特展」，由來自超過二十個國家的藝術家一起共同展出。此次錄像特展的特色之處在於，所有二十四部影像內容共同呈現一種特質：特定動作、單一事件或行為藝術。
很難想像一個畫廊可以把二十四部影像一起做空間性的呈現，而非傳統方法 ─ 以戲院撥放的形式展陳。但此畫廊的規劃卻是令觀者著時進入每一單件作品的氛圍；需要單一空間的隔間、大量卻不破壞美觀的吸音板、內容場景與環境有關的則投影、行為藝術或無音軌的則用電視機撥放，以及良好的動線設計。
一進入畫廊，即可觀賞古巴藝術家葛蘭達．里昂（Glenda Leon）的作品〈天意〉。四十八秒的短片分為五個片段；每一片段都是相同顏色的轎車由畫面左右兩側出現，於畫面正中央擦身而過。白色、藍色、紫色、綠色，直到最後一個片段，左右出現兩輛紅色轎車，當左邊的轎車逼近右邊的螢幕邊緣時，忽然一個大迴轉，追向已經駛出畫面範圍的另一輛紅色轎車。〈天意〉以短短的秒數，間單的說出生命的巧合與不可預測性。
〈穿透鏡子〉，是由中國藝術家宋冬(Song Dong)所發表的一件行為錄像。畫面分割成左右兩個視窗，一開始左邊是一片綠色牆以及藝術家本人手持榔頭進入畫面；右邊是一群觀眾及一架攝影機。接著，藝術家開始拿著榔頭捶向綠色牆面，經由聲音的判斷，觀者便發現其實那一片綠色牆面是玻璃材質；同時，右邊的人群畫面開始波動，中間上方出現裂痕。藝術家繼續使力的捶向綠色玻璃材質的牆，右邊人群畫面波動以及裂痕就越來越大，當裂痕處開始破碎落地變成一個洞，便發現洞裡出現另一群人群，這才了解到，剛開始右邊畫面出現在人群中的攝影機是在拍攝一大面鏡子，而在左邊畫面鏡子後的藝術家把鏡子敲破後，右邊畫面就出現身在藝術家後面的另一個人群及拿著榔頭的藝術家本人。接著，藝術家把鏡子徹底敲碎，原本在左邊畫面背對攝影機的藝術家及他後面的另一群人，出現在右邊畫面正對著觀者；而原本在右邊畫面的人群，則出現在左邊畫面，然後藝術家便跨越敲碎後的鏡子及其框架。此件饒富趣味的作品，在藝術家精心安排下，把鏡射的原理，以簡單的拍攝手法與對稱的呈現方式發揮到極至，為筆者目前觀賞過與鏡子有關的最佳作品。
盧森堡藝術家謝素梅（Su-Mei Tse），受過威尼斯雙年展加持過的作品〈回聲〉，也藉由這次機會讓灣區的藝術愛好者一探究竟。畫面上中央偏左下一個小小的紅點是一位著紅衣的大提琴師，背景是美麗的峽谷，提琴師坐在峽谷的邊緣對著狀麗的大自然斷斷續續的演奏。低沉的琴聲時而參雜著屏息的寧靜，營照出一種默想且沉重的氛圍。畫面經由數位影像處理過後，提琴師的紅衣與綠色草皮成強烈對比，再配上藍色幽谷般的背景，是一幅中西融合的優美山水畫。
美國藝術家珍妮佛．亞羅拉與古巴藝術家奇耶摩．克沙迪亞（Jennifer Allora & Guillermo Calzadilla），皆在波多黎克生活與創作。此次共同展出作品〈回擊的聲響〉，影片內容是在一個波多黎克曾經被美國海軍佔領的外島上，一位青年騎著改裝過的摩托車繞行 ─ 此摩托車在排氣口上加裝小喇叭。青年騎著這台車，在美軍軍事演練過的地區繞進，隨著引擎的動作，喇叭也同時發出劈哩啪啦節奏性的噪音。此作品的故事背景「維克島」（Vieques），在居民受不了美軍不停的演練、轟炸及佔領，多次抗爭後，終於終止了美軍的軍事演練。亞羅拉與克沙迪亞用此活潑且即席表演的方式，回應這個島的歷史。
來自波蘭的亞圖．史姆卓斯基（Artur Zmijewski）的作品〈碰到你當鬼〉；畫面的開始，一群裸體的男女一一進入一個禁閉幽暗的空間，接著玩〈碰到你當鬼〉的遊戲。一群人從最初詭異又尷尬的感覺，混合不自在感與遊戲所帶來的歡樂、到距離上忽遠忽近的肉體接觸伴著他們的嘻笑聲，整件作品氣氛忽然輕鬆了起來。而當片尾字幕出現「此場景攝於猶太集中營」時，整個氣氛又回到片初一一進入此詭異空間的尷尬與不舒服感，甚至感到恐佈；一種選擇性與被強迫性的近距離接觸。
韓國藝術家金肅杰（Kimsooja）的〈流浪女〉，背對著鏡頭躺在地上，所有圍觀的路人面對這位流浪女表現出疑惑、好奇、關心以及議論紛紛的表情。源自舊金山的威爾．羅根（Will Rogan）再次發揮他對日常瑣事的觀察力，他的作品呈現極富創意且生活化的作品；他把白色蠟筆靠上電扶梯的黑色把手，隨著電扶梯的轉動，蠟筆在把手上繪出一條白色的細線，影片結束在白線的初端再次轉回來並結合線的末端。祕魯藝術家大衛．辛克．易（David Zink Yi）的作品〈啊．．嗯．．．〉，把平時說話的語助詞用文字手寫出來，並且影音同步，讓觀者經由視覺從新思考說話時的發語詞。
華提斯藝術館的館長羅夫．盧克福（Ralph Rugoff）提出：「此次展覽的所有影片表現出多樣的文化與政治立場，但這些影片的共同特質是把複雜的意涵，以藝術家們的美學經驗，化約到精簡的單一動作或狀態，甚至只是一個簡單的行為或時間的片刻。」
「精。準。─ 當代短篇錄像藝術特展」將展至三月十九日。
（藝術家雜誌，No.358 民94.03，p124-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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