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煌迪
Lin Huang-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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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自述 Artist Statement

自 2000 年以來經歷數次改建的藝術空間「文賢油漆工程行」,處在一種絕佳的工作室狀態,吸納著所有舊的展示遺留下的剩餘物,又不斷預示著未來新的展示。作為油漆行的主人,林煌迪常態性地清理、裝修、改建、佈展與撤展,以勞動力填滿藝術活動與展覽檔次之間的所有間隙。

這棟屋子也是林煌迪創作的後場,堆放各種零組件的地方──有些物件是他人展覽結束後的作品廢料,有些則是空間整修增生出的建築廢材。所有展覽行政運轉所遺留下的殘餘物,被林煌迪拆解掉成為油漆行建築的一部,或又變成了自己創作的材料。這座像是會自我消化吐納的小建築,拼貼著不同的時態與社群關係,召喚已消失不見的傳奇場景──史維塔茲「美茲堡」(Merzbau)、沃荷的「工廠」(The Factory)、培根的倫敦畫室、吳中煒的「甜蜜蜜」。

以油漆行為後場,林煌迪這十幾年來的創作,不斷暗示著某種藝術的物流技術 ──生產、回收、分配、再生產。這不僅意味著物體的流通,更牽涉到它們如何透過行政仲介,在抽象意義上出入約定俗成的作品定義。所有的零組件總在某些時刻被定義為場內的作品,又在某些時刻被定義為場外的現實,然而,真正的藝術狀態總是發生在場外的異象,如無故收到一張寫著「洋蔥幫解散」的傳真紙,或是橇開夾板發現一顆石雕的佛陀螺髮。

在「後勤」展之中,林煌迪透過分隔為起居室與文物間的兩個不同場所,將油漆行後場推至前台、將幕後花絮組裝為正文。他把自己部署在行政技術所支撐的景觀之外,周旋於勞力密集的後勤系統之中,持續從行政的殘餘物編寫他的外來者寓言。(文/游崴)

關於藝術的X檔案

我們的歷史知識總是不完整,經常都有新事實等待發掘,這些事實可能改變我們心目中的過去。
--E.H.Gombrich

歷史總是在改寫。出生成長於二十世紀的最後三十年,在我的印象中,金字塔是個由粗糙大石塊所堆疊起來,卻擁有驚人準確性的正三角錐體(雖然我們知道金字塔還有其他多元的形態,但總會以古夫金字塔作為心中的典型);在令人驚嘆的形式樣貌與相關資訊的缺乏之下,我們總喜歡把這未知或尚無解答的種種可能性與外星人連結,並以此作結;然而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忽略,卻鮮少引起我們的興趣,那就是在文獻中曾經提及金字塔表面本來都是光滑的石灰岩,為何會變成今天我們印象中的粗糙? 其實這是因為十二世紀埃及曾經發生大地震,為了重建宮殿與清真寺,金字塔表面的石灰岩被取走,作為重建的材料。忽略了這個小插曲,我們對金字塔粗曠的壯麗形式,將會有完全不同的解讀。

同樣的,大家對於安平古堡的印象,類似於古夫金字塔的三角紅頂的白色塔樓,聳立在紅磚造的數層平台上,這也是大多在地人大概從出生以來的印象。對一般觀光客而言,可能也不會有太多的疑問,這座十七世紀由荷蘭人所建的熱蘭遮城,為何是長成這副模樣;當然就更不會曉得原來熱蘭遮城的磚塊,在十九世紀已經被拿來蓋成二鯤鯓砲臺,也就是著名的億載金城。

看著電影《真珠港》,隨著片中劇情起伏,為正義的美軍受卑劣的日軍偷襲,與即將而來展開的報復與戰勝感同身受時,我們應該不曾想到,在當時偷襲珍珠港的某一個零式戰鬥機中隊,可能是從台灣的某個機場起飛的,但我們可能更敏銳於得知這部電影的票房,或它得了幾座奧斯卡。

金門菜刀之所以馳名,可能不是因為比較鋒利實用,或來自於某種刀劍鑄造手藝的傳承,而是它的材料來自於1958年八二三炮戰,由對岸打到金門的砲彈;眼前我們也不再關心像這一類戰爭的意函,因為這些現在成了重要的文創產品。當然就像我們也時常忘記我們做每件事的初衷,為了面對現實而發展因應的策略,久而久之,到處林立的怪異形式也就不足為奇了,現實或是現狀都可能是某種權力的形式,這些怪異的形式也將繼續被權力發展下去,並提供觀光客新鮮的消費,而這些奇觀最後反倒成了被推廣的對象。

2002年,文賢油漆工程行成為展演空間營運了兩年之後,我和游崴在油漆行二樓,清理出ㄧ個原本堆積雜物的閒置小房間,搞了一個小小的展覽,「油漆行血淚史」,卻忘了照相或作下任何紀錄;現在回頭看看,當時才兩年有什麼好”血淚史”的,不過這個偶發的展呈,卻引發了後來的「小閣樓展」的靈感。間接影響了若干年後陳寬育的「空氣槍」進駐計畫的發生,與我在2013年開始於油漆行執行的「一個房間」計畫。表面上看來這些都是各自獨立的事件,但是事實上卻有不可分割的脈絡關係,然而在這之間,因為檔案的遺失,有很多充滿意義的細節,也將隨著在此發生的一個個不同的展覽名稱,被壓平歸檔,然後在體制化的不斷重複中,從我們的記憶中消失。

我們為何忘記曾經發生的事? 我們如何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 除了政權的嬗遞後必須思想的再教育,還是某種心理或精神狀態的差錯,或是外星人的秘密不能聲張,必須用記憶消除器的閃光來矯正記憶? 無論如何,這些都讓我想起當年勞生柏(Robert Rauschenberg)把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的素描擦掉,變成了自己的作品,他的目的並非為了忘記,結果也把這件事情變得更無法塗銷。

這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反芻,這當中發生了許多事,然而直至當下,經過時間的沉積,許多的註腳才逐漸的水落石出。我試著重新找出一些在文賢油漆工程行,關於這些遺失檔案的蛛絲馬跡,希望這些文物的重新出土,能夠修補起對於這些片段檔案的斷裂記憶,讓過去的經典誤讀再次重新改寫。(文/林煌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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