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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通公園：陳界仁「加工廠」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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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簡子傑
在為新作《加工廠》所寫的簡短文字敘述中，陳界仁僅是簡明地表達了拍攝此作的起因：他如何結識這些工廠女工、加工廠喚起了他小時記憶、頻頻發生但懸而未決的惡性關廠事件，以及「因為去年偶然的相識，我邀請了聯福製衣廠的成衣女工，回到已經關廠7年，她們工作了20幾年，如今荒置的工廠，拍下這部短片。」
陳界仁說「偶然的相識」，在強調純屬偶然之同時，他也不規避「我邀請……」的介入特質（相較於紀錄片總是要求的某種客觀中立）。如果說這是件經過縝密程序所製作的影像作品，陳界仁這些話語，彷彿也為這影像敘事賦予了某種薄弱性效果。事實上，通過放棄了聲音的影像敘事，陳界仁在伊通公園所發表的新作《加工廠》，不僅展現出高解析度的畫質、片中的人物動作皆經悉心安排、看似隨意堆疊卻仍顯露出某種陌生美感的木椅，影片中穿插的過往宣導片也與新製作縫接得無懈可擊。但這些幾乎為被攝者增添了某種美化效果的技術，卻也將從屬於客觀再現的寫實信念給推延，為此，陳界仁強調「這不是一支紀錄片。」
對象是惡性關廠的不幸女工、拍攝空間位處恍無人煙的廢棄廠房。雖是以真實事件為對象，在《加工廠》中，一方面，雖仍喚起了朝向批判的社會性視域，然而，在此影像由技術而來的客觀性卻不再發揮功效。《加工廠》毋寧說藉著場面調度、螢幕投影以及無關乎情節的人物動作，為敘事產生了某種斷裂之聲，最終彷彿串起一個不經過意義指涉程序的純粹展示過程，儘管影像本身靜默不語，但被攝事物卻仍一再透過靜物畫般的畫面發出某種隱約聲音。
藉著影像，事物總是為自己提出了證明，但在陳界仁的作品中，卻又在某個關鍵時刻切斷了與被攝物至為關鍵的指涉性，或許，正如藝術家一再強調的，若僅是將此作解讀為某種批判將窄化這件作品：「因為這些批判一直隱含在我們的生活細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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