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松
Chen Tai-Song
簡歷年表 Biography
相關專文 Essays
著作出版 Publications


梅氏政治圖像學
 
文 / 陳泰松

如果說,存在處境是藝術家恆常關注的課題,依梅丁衍個人看來,政治現實便是他身╱生在台灣這塊土地所不能迴避,且必須坦然面對的敏感課題。這使得解讀不能只是一種推敲意義的遊戲,隔著安全距離、無關痛養的賞玩,因為他意圖把觀者拋向一種政治歷史的情境裡,挑動著身處在台灣這座島嶼上的我們的國家想像;特別是關係到解嚴後(特別是自九O年代以來)的本土化運動與國家定位在各社群、朝野政黨間爭辯的語彙。那麼,要解讀梅丁衍的藝術語言,其意義便不在於賞玩,而在於論辯他的批判策略及其當中「把玩」的象徵物;而它就是台灣:一個被賦予高度涵義、屬於政治地理學的圖像。

台灣的自我宣稱

一九九一年的【這是台灣】是否代表了梅丁衍的創作邁向政治關懷的轉唳點,我不敢斷言,但以其日後創作經常使用台灣地圖來看,至少是具有啟示性的。

此作是由鉛皮所製成的,浮雕的效果像是一塊可供複印的模板;一方面,突出的量感令人想到他過去創作裡對「物質性」的執戀。但另一方面,模板可用來拓印圖案,似乎告示了他日後逐漸倚重「記號功能」的操作;就如同他本人所提示的,鉛是煉金術的重要金屬,其穩定性不僅具有保護、抗腐蝕等功能,同時也造就它堆積不化的毒性──我說,「毒」,在它的記號物質面(所謂的「能指」(signifier)上,何嘗不會滑移到「讀」或「獨」等語意。不過,這裡的重點不在於它們彼此的消長,而在於互為表裡的攻略;也就是說,台灣成為一種記號,但作者藉由厚重的模板,暗指著它的拜物化,並在模板上鐫刻「這是台灣」英文字樣,以此同語反覆的方式複述「台灣」。

藉由地圖與文字的部署,梅丁衍此作體現了一項宣稱台灣的語言行動。值得注意的是這項宣稱的重複性,它似乎表明了地圖還不足以自我宣稱,必須透過「這是台灣」此一語句的部署,所謂的「身份」才得以確認,真正地達到自我宣稱的目的。然而,除了台灣之名,這種宣稱其實什麼也沒說,那它又意味著什麼呢?一種主體性的宣示──就像我的在場必須訴諸以「名」,否則不具實質意義,幾乎被視為不在場?若它是一種批判,那是站在哪個位置發言?首先,我們得從梅丁衍的作品脈絡裡來加以解讀。

循著地圖而展開的考掘

這裡有個族群意識的稱號,「外省族群」,這當然是跟國共內戰,隨著戰敗的國民黨退守台灣的移民史實有關,也意味著「中華民國」法統的延續,在政治認同上與中共政權相對立,也就理所當然將前者視為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身為這個族群的子裔,「外省第二代」,不僅大家用,連梅丁衍本人有時也權宜地如此自稱。不過,隨著中共在國際社會取得中國代表權、台灣解嚴、修憲、政治民主化與政權本土化的推動(「凍省」的根本內涵)等政治情勢的演變,省籍在台灣社會著實已進入了一波內化或本土化的整合階段──例如身分證籍貫的廢除,改以出生地,再者,透過政治口號對外省族群進行命名的受洗儀式,如「新台灣人」的誕生等等,這一切逐漸浮現出國家再造的運動路線。那麼,何不把「外省第二代」稱為「本省第二代」,或乾脆稱之為「台灣本島」第二代!而就在這個「本」的義理上,梅丁衍的創作把我們帶向考掘的路徑上。

話說「本」,有幾個相關字義:「根源」的根本(「本」字的象形,植物的根),「原來」的原本,「根據」的有所本,以及「屬己」的本身之意等等;九二年的【無題】便是這種意象的寫照。

這是一張裝有防盜鏈的兩岸地圖,藉由公扣與母扣,表示中國大陸與台灣的緊扣相連。一眼望之,它很自然地讓人聯想到兩岸近代史上錯綜複雜的關係,例如孫立銓將它解釋為,「從政治環境省思海峽兩岸的政治現實與矛盾」[1],戴麗卿的說法則是,「象徵中華民族血緣牢牢相繫密不可分的『歷史』淵源與戰後的分歧」[2]。我們可以說,【無題】在此標示了台灣的依附性,防止它脫離公扣所在的中國大陸。此外,梅丁衍還向我們提示兩者的扣鏈有「防盜」之意,這等於宣吉了台灣「本身」的自我宣稱之「非本身性」。若再看九三年的【思愁之路─華夏錦繡系列】裝置之作,這種「非本身性」更被點出它自身所屬的、前現代史上位於亞洲大陸邊緣的邊陲性。再者,思愁其實就是絲綢的諧音,梅丁衍在此所做的是一段思古幽情的溯源,引領我們越過兩岸的歷史格局,遙想古代輝煌的中國文明,並從河西走廊步出關外,走向中西貿易史上著名的絲路上。對於這段令人神往的路程,台灣自是孤懸海外,帝國化外之地,本應無人聞問,卻在展覽現場的透明玻璃展示櫃裡,放了一幅中華民國地圖與國父孫中山的肖像,並與林林總總的文化符碼(例如磅秤、竹筷、鴉片館圖照、中醫穴道圖等)有如考古物集合在一起,再加上台灣地圖與總統府相片等設置,且都與蠶繭組合在一起。其實,絲路在此更是指中國與西方交通的隱喻,而台灣是被納入到這種視野來加以審視的,至於蠶絲則被拿來象徵中國文化,藝術家在此有個說法:「蠶從東方到西方再回到東方,從歷史上切入這個過程,其實是一段中國人的悲劇,卻也因為蠶生死循環的特性,顯現出一種中國人的韌性」。不僅如此,蠶絲在其眼中更蛻變成動亂的中國近代史的象徵,而「將蠶蛹浸入俄國伏特加與法國日蘭地,象徵八國聯軍入侵中國的歷史;國父孫中山及中華民國地圖等政治符號的運用,暗喻中國近代政權交替間的複雜動亂」[3]。

【思愁之路】是一則寓言,所謂的絲路,毋寧說是一種思路;它是一齣中國史詩的吟詠,流露著一股濃郁的鄉愁與沉重的文化道統觀,至於台灣,則被納入了中國這個德澤廣被的大敘事裡,領受其悠遠歷史的餘蔭與恩光。二OO一年的動畫【無題(乳牛)】便是此一歷史意識的產物,螢幕顯示兩隻牛(母牛與小牛),身上的斑紋剛好分別是中國與台灣地圖,意指兩者合在一起的哺乳關係,只不過結局是兩者漸行漸遠,背對離去,並在畫面上搭配藍綠政黨顏色的輪替,點出當今台灣政局對主權獨立的宣稱。

就是這裡,島內政治認同的紛擾上,梅丁衍自九O年代初回國以來,展開了他一系列令人矚目的政治性藝術;正也有賴於此紛擾局勢,在幾次訪談中戲稱兩岸問題的消失,就是他創作生涯的終結,並在創作自述中強調,目的「不在於闡揚任何政治理念」,而在於試著說明「創作能源如何從環境的思考中轉換為藝術形式的某種可能性」[4]。換句話,這豈只是一句「大中國意識」就能「終結」梅丁衍的作品語彙?我的意思不是要去否定它的存在,而是反過來肯定它只是一個出發點,一個必要的、幾乎是命定的文化想像的座標;而這種意識也並不意味著他對「統╱獨」在「正╱反」立場上作出簡單的政治表態。因為,梅丁衍在此所作的是針對政權本身進行一種記號學的解「圖」,一種雙重的解構策略。

這就是所謂的「中華民國」─圖意與意圖

就以九一年【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為例。這是一幅輸出於帆布上的「雙國父」拼圖,以孫中山的肖像為圖,但部份崩落露出底部的毛澤東像。耐人尋昧的「圖底」遊戲(英文拼圖"puzzle"本身就有困惑之意),要說的似乎是「中華民國」的殘破,徒具表面形式,實質上已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取代,【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當然成為一個反諷的標題。這裡值得看的是「圖底」關係,它是一套「表裡」邏輯,進行的是肖像符碼與政權符碼的交換。九三年【國破山河在】再進一步地與色彩、文化符碼交換。這是對宋朝范寬的【豁山行旅圖】的挪用,但圖像被紅色色面整個覆蓋住,幾乎隱沒不見。同樣是前述的表裡邏輯,只是操作相反,「中華人民共和國」(紅色的隱喻)這回浮上表層,反過來覆滅以【豁山行旅圖】為表徵的傳統中國文化,讓人憶起戒嚴反共時期,透過「黨政軍」宣傳機器,以身為這個傳統的守護者、繼承人自居的國民黨在台政權──反攻復國、復興中華文化、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神聖使命。此外,「國破」與「山河在」在梅丁衍眼中又可分開來解,其語意不再如一般所設想的「所指」(signified)如此透明;也就是說,到底是哪個國破了?哪個山河在?中國山水畫的【豁山行旅圖】卻被保存於台灣的國立故宮博物院,而故宮文物往往就是台灣做國際文化交流的頂級象徵物,例如幾年前在法國大皇宮展出的「帝國的回憶」,熱愛中國詩與文物的法國總統席哈克還特別前往參觀。那麼,是國破還是「破國」?破哪個國?記號至此被推入它的語意深淵裡,讓人以為到「底」了,看到「圖」意(意圖),卻又不斷地陷落,底下還有個底,讓人不斷地探其底。九八年的【中華民國全圖】更是在「領土」符碼上撤除「誰覆蓋誰」的表裡邏輯、「誰代表誰」的合法性問題,而以一種特殊的並行方式,相當幽默地在地圖上將憲法中的大陸領土給「抹除」了,形成一片莫大的海域,只剩下中華民國在台政權有效統治區域台澎金馬等諸島──而「抹除」在此正是梅丁衍所要特別強調的字眼。

如何詮釋這片消失的領域?自有各派──甚至相對立──的解法,但無論如何台灣是在「中華民國全圖」這種被抹除的痕跡(「抹除」作為一種痕跡存在的痕跡,甚至更正確的意思是,痕跡的存在)下的台灣,都是在「中華民國」這個有所匱缺的政權符碼下被加以定位的,梅丁衍在此所倣的只不過點出了其「悖理」(paradox)的語意系統而已;因為,即使中華民國在地化了(或所謂的「中華民國在台灣」),憲法規定的固有領土並未更改──換句話,大陸領土尚未在憲法上消失。很明顯地,這種悖理始終保持在懸而未決的狀態下,它的荒謬性不僅是台灣處境的政治現實,同時也是梅丁衍長久以來有意使作品產生的語意效果;也就是說,記號最為優先、最為根本的「所指」(【中華民國全圖】最要傳達的概念)不斷地遭到延宕,語意不斷地滑移,當然也就挑動了人們政治認同的神經──而使「差異」產生的這種運作,就是德希達(Derrida)解構理論的關鍵詞「衍異」(differance)。

在消解「正統的中華民國」之餘,另一方面,這也是在於消解「中華民國在地化」的本土政權,對象當然是指李登輝繼任蔣氏政權後推動的本土化政治論述。在九二年【印象──日出,印象──日落】裡,梅丁衍挪用莫內的印象派畫法,呈現兩個不同時刻的總統府,並以莫內的著名畫題「日出─印象」當作文字遊戲來玩──日出、日落的日本殖民政權,類印象派作為日本對台殖民統治的美教工具。總統府,就是日據時代的總督府,在文字、影像的操作下,後者猶如歷史幽靈的復現,再次地附身在當今的總統府──這就是為何在【思愁之路─華夏錦繡系列】裡,有一張總統府相片被蠶繭所污染;據梅丁衍本人的解釋,這個蠶繭特別是指日本電影裡蠶變蛾的異種生物「庫斯拉」。這種影射當然是跟李登輝親日的文化意識、主政時期為了抵抗中國對台文攻武嚇的策略有關,當然也就涉及了在歷史上,中日對台政治與文化的複雜關聯。毫無疑問地,九八年【台日親善╱日台親善】、九八年【台灣製】以及二OO三年【無題】(海灘鞋)等作都是循著同樣的途徑來進行語意操作的,並以小林善紀的漫畫書《台灣論》在台引發的政治爭議為體裁的二OO一年【我可不可以傲慢一下】達到高峰,意味著梅丁衍對此時本土化政治論述與日本有所牽連的觀察。在這些作品中,有號稱台灣製的日本木屐、台灣圖形的海灘鞋,台灣香蕉、榻榻米,特別是在「日台親善」的圖像裡,台灣島上下顛倒,是從北方日本南望台灣的角度,且無論是「日台親善」與「台日親善」,旁邊都註明有「哀敦砥悌」字樣,而這其實就是梅丁衍在九六年重要作品【哀敦砥悌】的名稱。

母國,終究是以 「父」之名

【哀敦砥悌】首先是英文"identity"的譯音遊戲,用字之考究與寓意,全圖喚起傳統中國儒家政治的道德意象。整個裝置呈現外交禮賓場所之狹長的走廊佈局,紅地毯的走道,盡頭設有一面牆,李登輝與鄧小平肖像平行掛列,代表彼此政權的國旗互換位置,有如兩國的相互承認(或是後者授與前者名號等烏托邦的想像?);走道旁邊則是玻璃罩式的展示牆,裡面佈滿國父孫中山的肖像複製圖、中華民國國旗、軍刀、邦交國禮盤與聯合國圖徵等物,儀式性的空間規劃,營造出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氛。

面對中國,面對台灣爭取政治主權與國際人格的承認,還有什麼比這種悖理更加清楚顯示了「這是台灣」──台灣的自我認同──的危機與混亂,我們可以說,梅丁衍企圖透過作品所營造的悖理用來檢測我們的統獨政治立場,並不時地追問國家的名實與存亡,在九八年北美館的台北雙年展「慾望場域」裡,【戒急用忍】便有此一問──新台幣在「中華民國」底下寫上「戒急用忍」大字,以「勿偷邦銀行」(烏托邦的諧音)取代「中央銀行」,以及蔣介石肖像的眨眼玩笑。誠如林宏璋所說,這種悖理正是「台灣特有的非國家的國家性所顯現的危機」[5],在二OOO年的【給我抱抱】,我們可以看到這種難題的呈現,當代版的「亞細亞的孤兒」的欲求。那麼,我們要問的是,梅丁衍為何要使國家認同的問題保持在這種危機狀態下?

問題並不容易回答,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對「本」義(本質論述)的疑慮,因為在本土的考掘中,台灣在歷史上、甚至從十七世紀荷蘭領台一開始(始源地、正如它的歷史現身)就已是「他者之域」了,而這也是來自梅丁衍切身的族群體驗。也正因為它是一個外來政權、族群與文化不斷上演交替的「他者之域」,一個奠基在國家 (民族國家)體制上的現代主體,便隱含著對異己的宰制與國家暴力,梅丁衍九二年的【2.2.8╱史盲】與九九年的【盪憲誌】便表達了這方面的警覺。對於這種從主體到國家的政治哲學的反思與批判,九二年的【黑格爾的手提箱】,一把拆信刀被插入手槍裡,便提供一個幽默的範例。若想更加了解這點,我們必須好好讀一下他在六張犁「極樂公墓」裡的廢墟對黃榮燦所做的考古研究[6],關係到台灣戰後視覺藝術與「新民主主義」的一項「出土」工作──這也包括他對李石樵在一九四六至四七年間寫實畫作的關注。

那麼,梅丁衍對本質論述的疑慮也就不難讓人瞭解到一項事實:所謂的母國,終究是以「父」之名──這對統獨兩方都一樣。因為本土論述畢竟是在求「本」,為它所找到的「本」加以命名,編撰它的系譜,形成德希達所說的一種「專名」(這個「專」就是「本」的意思)。「命名」本身就是一種「再現」、強制性的語言機制,指稱它「是」什麼的立法行動,一種語言的原初暴力,初步符碼過程的暴力,也就是其所謂的「原型暴力」(arche-violence)。若再循其理路下去,這個「專名」,或所謂「呼格的絕對者」(the vocative absolute)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它是一種在分類中、差異系統下被銘刻、被中止下來的東西;也就是說,它只是一種結構性的定義[7]。這就說明了,若無他者的對照,就無所謂的「本土」及其所謂的認同。這正也是法國精神分析學者拉岡(Lacan)慾望辯證法的主體課題,因為「父名」就是指社會、集體的他者──也就是其所謂的「大他者」(法文Autre,英文other),簡稱為「大A」,相對於主體欲望想像物的「小他者」(母、肉體、物質等),簡稱為「小a」。這是語言的強制約定、相符一致的「象徵層」,而「象徵」構成了其所謂的「真實的冒用者」,「事物的謀殺者」。梅丁衍在「名實」的問題上正是企圖不斷地抹除這種象徵,讓記號的相符一致性不斷地發生斷裂,「所指」與「能指」永遠地錯置。

但問題是如何認同這塊「他者之域」,難道是要讓「母國」永遠處於懷胎階段,蘊含他者而不予言明,不予以命名,不訴諸以一種必要的暴力呼格(台灣國),還是它以一種身體政治的形式早已宣稱過了?這讓人想起陳愷璜在二OO三年「靈光流匯一科技藝術展」展出的錄像裝置【週;海徑──月亮是太陽】(一九九三至九八年),這是船隻不停止、不靠岸環繞台灣航行一周而進行遠距錄影的紀錄。梅丁衍的宣稱方式則頗為謹慎,然而,以其擅長的各種符碼進行一種莊嚴性的、猶如國家儀式的裝置之同時,不意地在視覺上喚起了國家(民族)的幽靈。注意,是幽靈而不是靈魂(國魂),因為在當今全球化地球村的可能概念裡,現代國家(民族)主義的催生有著林宏璋所說的「一種難以言說的困窘局面」;它不是夭折,不然就是生不逢時的胎死腹中。於是,對於這符碼亂竄的冥界,無論是智性上或藝術上,大概就是梅丁衍必須行旅之處。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因為在我看來,他早期的【放逐】(exile)(一九八三)對此已有著反面性的啟示了:「逃生口」(Exit)的英文遊戲──"ex"正是「出、外」之意。這也讓人想到如今他在此次展出裡,把九一年的舊作【這是台灣】改寫為【這是一個台灣】(This is a Taiwan);也就是說,這裡多個A或a。

這是透過【S.A.R.S】公投裝置新作所要加以檢測的,「一個」跟國家建構有關的主體課題。


-------------------------------------------------
[1]孫立銓,〈美術創作中的「台潛版圖」─談台灣的政治性藝術〉,《炎黃藝術》第82期,p.90。
[2]戴麗卿,〈如果平民藝術與官方政治同聚一堂…─讀梅丁衍的「哀敦砥悌」思維〉,《現代美術》第67期,p.15。
[3]秦雅君,〈「哀敦砥悌」溯源記,梅丁衍藝術創作中的政治語言〉,《典藏今藝術》110號,001.11,台北,p.46。
[4] 《梅丁衍畫冊》,誠品畫廊,1992,台北,p.3。
[5]林宏璋,〈地球村的叛變:理解與顛覆暴力〉,《藝術家》第302期,1999,p.401。
[6]梅丁衍,〈黃榮燦疑雲一台灣美術運動的禁區〉,《現代美術》67,68,69期,台北市立美術館,p.40-63,p.35-53,p.62-76。
[7]請參見一不簡明扼要的介紹書,《德希達》Christopher Johnson著,劉亞蘭譯,麥田出版,1999,台北。
 
Copyright © IT PARK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Address: 41, 2fl YiTong St. TAIPEI, Taiwan Postal Code: 10486 Tel: 886-2-25077243 Fax: 886-2-2507-1149
Art Director / Chen Hui-Chiao Programer / Kej Jang, Boggy J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