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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機械徐瑞憲溫暖的生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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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吳垠慧
一座沒了鞦韆的鞦韆架，仍能勾起童年的歡樂回憶。引擎發出「呼嚕嚕」聲的野狼機車，是卅年前青少年的夢幻逸品，如今報廢後拆解成模型版組。藝術家徐瑞憲用冰冷的機械，引領人們穿越時空，重溫年少時美好的生命體驗。身為台灣機械動力裝置藝術代表人物的徐瑞憲，是個感性之人，他選擇耗時又繁重的機械作為媒材，卻讓作品散發出溫暖如歌的抒情詩意。
徐瑞憲說，用複雜的機械創作，是滿足自我「挑戰未知的勇氣」，也試圖在這個充滿變動的社會裡，「回歸最簡單的情感及對生命的尊重。」
徐瑞憲一九九○年代末投入機械動力創作，製作過程必須掌握機械材料及運作原理，更需精心計算並費時調整，以發展出技術上精準又有「人味」的機械美學，是台灣極少數投入這個領域的創作者。二○○七年徐瑞憲前往紐約發展，暌違五年後，他現於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辦個展「彩虹的邊線」，四件近年的作品仍然訴說溫暖的生命故事。
四十六歲的徐瑞憲是台北人，文化大學美術系西畫組畢業後，赴法國艾克斯普羅旺斯（Aix-en-Provence）藝術學院主修造型藝術。源於對動態藝術的喜愛，徐瑞憲收集老物件與機械零件。由於他從小幫忙從事資源回收的母親一起工作，加上長大後創作的需要，他養成了習慣，無論在台灣、法國或美國，他總在撿拾廢棄物，並藉由創作讓老物件重生。
「老物件有生命的歷練，它們扎扎實實地在你生命經驗中曾經發生作用，告訴你許多老故事。」像是這次展出的《夢想盒》，徐瑞憲將他難得收集到的一部四十年前生產、已報廢的野狼機車加以拆解，變成四塊巨大的模型組版，化成美麗的裝置。作品中便蘊含了他騎著生平第一部野狼機車，實現第一次環島旅行的美好回憶。
「到現在聽到野狼的引擎聲，還是會想起當年的回憶。」徐瑞憲笑瞇瞇地說，「物件其實是『虛』的，存在內心的才是『真實』。」
童年經歷物資匱乏的年代，徐瑞憲習於「用簡單的材料製造最大的快樂」。長年手製機械切割、焊接等粗活，徐瑞憲一雙厚實的大手長滿粗繭。「機械是不跟你妥協的，我以千分之二作為丈量零件尺寸的誤差值，超過這個機械就無法運行。」
而這一切精密的運算，其實只為勾起內心封存的彩虹記憶。他說，儘管製作過程動用的技術複雜，「我的作品簡單易讀，生命經驗就是創作核心。」
作品《午後狂想曲》像被施了魔法的小學課桌椅，桌子竟然可以用獨腳撐起桌身轉圈圈，像在跳芭蕾舞。徐瑞憲說，小學隔壁學校的下課鐘聲快了五分鐘，「鐘聲像芭蕾舞曲，班上男生聽到那個鐘聲就站起來跟著跳舞。」他計畫未來能做出一整個班級的課桌椅，讓每張桌子做出不同的動作。
《記憶旅程》是一只嵌在牆上的抽屜，自動又緩慢地自牆面伸出、開闔，抽屜開啟時有老照片投影至天花板。那是源於徐瑞憲在母親的老裁縫機抽屜裡，發現家人的老照片，心有所感。「抽屜收納人的生死輪迴，你的出生證明放在抽屜裡，死後肉體也放在牆上櫃子裡。」
（2012.10.17中國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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