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嶠
Chen Hui-Ch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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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花
 
文 / 陳慧嶠

一朵花在這個世界凋落,在另一個世界中開放;
一朵花是一朵花是一朵花,一朵自我吞食的不死之花。


罌粟花(Poppy)別名為「紅雜草」,在古老世界中,這神秘之花被認為是穀田中一種雜草所開的花,也是一種惡兆之花,因為此花一盛開,稻田便會荒蕪。由於罌粟花長在穀物中,所以古希臘的人將它獻給穀神狄密特(Demeter),在她的圖像髮髻間繫有麥穗和罌粟。它的顏色暗示著血,是罪惡的預感,亦是死亡的象徵。

神話

在過去由狄密特所掌管的人間四季如春,大地充滿了陽光與雨水,作物成長沒有季節之分。狄密特是農業女神也是宙斯(Zeus)的姊姊,她和宙斯生下一個女兒叫做波賽鳳(Persephone)。波賽鳳相當喜歡花朵每天和母親相依在一起,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女神負責掌管春天的作物。冥王普魯托(Pluto)卻看上了波賽鳳想娶她為妻,冥王自知不受歡迎,於是施了計謀,在波賽鳳出門採花時強行把她擄走帶回冥府。

失去女兒的狄密特相當難過地四處找尋女兒的蹤影,她穿過整個西西里,爬上埃特那山點燃火炬,以便在夜裡繼續她的行程,但仍是無法找到自己的孩子,諸神就讓罌粟花長在她腳部的四周,以減輕她的悲傷。狄密特對於罌粟花所具有的意義感到好奇,於是跪了下來,仔細端詳。當狄密特吸進罌粟花那令人昏昏欲睡的苦味,再把種子放進嘴中,那麻醉的汁液讓她疲倦的身體立刻獲得所需要的休憩。最後她從太陽神阿波羅那裡打聽到女兒被冥王給擄走了。

難過的狄密特將自己關在神殿中無心於掌理農作,作物都枯死,飢荒降臨人間。諸神為了讓狄密特開心紛紛前來安慰與規勸,但這一切都無法讓狄密特振作起來,最後宙斯只好下令冥王普魯托將波賽鳳還給狄密特。不甘心的普魯托在送波賽鳳回到大地之前,給了波賽鳳一袋石榴(石榴是天后希拉Hera的聖物,因為她是婚姻之神及婦女、孕婦的保護神),回程途中波賽鳳吃了四個,普魯托遂以波賽鳳吃了冥府的食物即證明已有婚約,對宙斯說波賽鳳每年必須留在冥府四個月,狄密特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接受這折衷的辦法。從此之後,每年波賽鳳在人間的八個月分別是春夏與初秋的時間,從秋末開始波賽鳳就得回到冥府去陪伴普魯托,這時候也是農業女神最難過的時後,人間的作物則因此無法生長。

罌粟花也屬於「生殖的維納斯」,據植物學鼻祖林內(Linné)的研究,每一朵嬰粟可產生三萬二千個種子,可謂是「多產的象徵」。

傳說

許普諾斯 (Hypnos) 是希臘神話中居於地獄的睡神,被視為將「睡眠」人格化的象徵。祂的孿生兄弟是死神塔那托斯 (Thanatos),而黑夜女神倪克斯(Nyx)則是祂們的母親。祂的宮殿是一個陽光永遠不會到達的陰暗山洞,宮殿的門前還種植了大量具有催眠作用的罌粟。英文的「催眠」(Hypnogenesis) 一詞,語源正是來自許普諾斯。祂左手拿著罌粟花,右手持著一支牛角,如果被祂的魔法棒輕觸到眼睛,無論是人或者神,都會無法抗拒的進入夢鄉。

許普諾斯與兄弟塔那托斯一起生活於地底,每當母親倪克斯讓世界落入黑夜之時,祂就會吩咐侍從到大地上誘使人類入睡。與其無情的孿生兄弟相對,許普諾斯的性格較為溫柔,往往在人的死亡之際,給予其恆久的睡眠。

據傳說,許普諾斯所居住的洞穴位於希臘某個島嶼的下方,洞穴內流著有「遺忘之河」之稱的勒忒河(Lethe)。許普諾斯和帕西提亞生有三個兒子,分別是司掌「野獸姿態之夢」的伊刻洛斯(Icelos),司掌「物體形態之夢」的方塔蘇斯(Phantasos),司掌「人類姿態之夢」的摩耳甫斯(Morpheus),祂們三個是所有其他睡夢之神的頭頭,出沒於萬物的睡夢之中,並分別能化成人形、動物及沒有生命的物體。

在一些藝術作品中,許普諾斯被描繪成一位赤裸的年輕男子,有時長著鬍子,背後則長有翅膀。祂的另一個形象是安睡在一張羽毛床上,並以黑色的簾幕遮蓋自己。睡夢之神奧涅伊洛斯(Oniros)作為祂的侍僕,為祂阻隔外界的一切騷擾。在斯巴達,許普諾斯永遠都與「死亡」相提並論。

因此,人們把罌粟花獻給死者,具有微妙的象徵意義,因為它們意味著睡眠。這種植物的撒克遜名字「popig」據說是指將其種子混合以半流質的東西,給小孩吃,讓他們睡覺。由於鴉片來自於罌粟花,所以我們知道那種供給無助之人的安慰糖漿是怎麼來的。

在中國歷史上跟罌粟有關的人物是楚王項羽的愛人虞姬。她在項羽敗給漢王劉邦拔劍自刎後,也拿起小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她流出的血在土中長出了鮮紅色的花朵,那就是人稱的虞美人,也就是罌粟。雖然此故事並非史實,只是將罌粟花比喻成她的美貌而已。然而也因此讓這種植物沾染了些許血腥的味道。

來源

罌粟原生於地中海東部山區及小亞細亞埃及等地,5000多年前的蘇美爾人虔誠地把它稱為「快樂植物」,認為是神靈的賜予。公元初,罌粟由希臘及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傳入埃及,在古埃及,罌粟花被人稱之為「神花」。

占星學

在星座學中,罌粟花原名為「英雄花」,象徵了十二宮星座中的天蠍座。天蠍座是黃道十二宮的第八宮,是生命的蛻變者。冥王星是天蠍座的守護星曜,雙雙激發出穿越與深化的潛在力量,使得天蠍座擁有自我淬練的終生信仰。天蠍座掌管深秋的花朵,以冥王星之名與叢生植物、荊棘的、暗紅色的、可入藥的麻醉性植物,特別能帶來冥王星與第八宮的色彩。

冥王有著很強的改變世界的能力,或者說是一種毀滅的力量。所有的淘汰過程都是由冥王星造成的,包括自癒力促成的汰舊過程在內。雖然波賽鳳重新被帶回充滿光明的大地,但再也不是過去那天真無邪的少女了。原本被備嘗呵護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在冥府中看見其他受苦的靈魂打動了她的同理心,也激發了她內在的力量與潛能,最終成為地獄的皇后與靈魂的引導者,這也是冥王星煉獄之旅的最終意義。如果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有甚麼可以被擊倒?經過冥王星洗禮的人會更加知道自己是誰,最終會脫胎換骨成為一個強而有力的人。

在希臘神話中,阿莫爾(Amor) 、莎孚(Sappho)、厄洛斯(Eros)是愛神的三種象徵。阿莫爾(Amor)是一種純淨的愛,具備了靈魂參與和精神溝通的能力,以及能毫無保留地欣賞、接納、包容對方靈魂的純淨及美麗。所以阿莫爾的最高境界通常反映在對大自然及對神的愛。而莎孚真正感興趣的是肉慾經驗,一種原始的生理本能,在受到突發的刺激,可能是一個眼神、笑聲、味道或觸覺所產生。莎孚的慾望是火星的慾望,和金星一點關係都沒有。厄洛斯則是司「性愛」之神,厄洛斯的愛是非常強烈和活躍的激情(Passion)。激情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事物,這正是史賓諾莎(Baruch Spinoza)的名言。

激情是人類情感之中最深沉、最複雜、最奧祕、最難開啟的一扇黑暗之門。沒有人知道開啟這樣的門的鑰匙在那兒?從占星學上而言,這把鑰匙在我們星圖的靈魂深處,只有靈魂知道什麼人可以讓我們打開那扇門?在什麼時刻、什麼情況門會突然打開。除了我們的靈魂,我們的意識並不能預知,直到發生了,我們才知道「激情」在那兒。

莎孚或許帶來生理的高潮,卻帶不來心理的高潮,只有厄洛斯的激情會讓人們經驗各種的「小死亡」。和戀人靈肉合一後的小死亡、分離的小死亡、相思的小死亡、重聚的小死亡。激情是生理的,也是心理的「高潮」。在記憶中,激情是很專制的,它讓對象「死亡」,好不再改變,好讓激情能不斷新生。冥王星的死亡、重生,是激情之火的源頭。在靈魂占星學上冥王星與事物的本質、核心、穿透力與融合力有關,這也是為何激情常和冥王星結合在一塊的原因。

煉金術

銜尾蛇(Ouroboros)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神話符號之一。符號中的蛇形或龍形生物,經常出現於阿茲特克文明、中東地區及美洲原住民,與及其它古老地區的古老神話之中。至早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600年的古埃及時代。在埃及,它代表的是太陽圓盤,以及太陽東升西落的循環旅程。意義為「再生」及「永恆」。它從古埃及傳遞至腓尼基民族,再由腓尼基人傳至希臘時代的哲學家們,終於為這個形象取名「銜尾蛇」,意思是「吞尾者」(Tail-devourer)。

銜尾蛇是一個自古代流傳至今的符號,大致形象為一條蛇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結果形成出一個圓環,其名字涵義為「自我吞食者」。這個符號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徵意義,而當中最為人接受的是「無限大」與「循環」的含義。

另外,銜尾蛇亦是宗教及神話中的常見符號,在早期的煉金術文獻“The Chrysopoeia of Cleopatra”裡更是重要的徽記,附有希臘文字「一即一切」(Hen to Pan),其半黑半白的形象,反映了諾斯底主義(Gnosticism)的二元論。銜尾蛇是一個象徵萬物永恆融合的標誌,帶出了生與死的循環原則,這亦是煉金術士們一直致力要加以詮釋及解放的領域。近代,有些心理學家如卡爾,榮格認為,銜尾蛇其實反映了人類心理的原型。

銜尾蛇被描繪成頭尾相銜,雌雄合體,就像陰陽的圖案一樣,象徵所有事物的兩極觀念;更重要的是,這兩股對立的力量,雖然兩不相容,但同時亦並非處於對抗的立場。在煉金術所詮釋的圓型結構宇宙觀中,銜尾蛇象徵至高無上的作品,既相融合又包藏對立,是一個既清晰而又模糊的「完美」概念。

銜尾蛇亦代表了「自我參照」或「無限循環」,尤指那些能恆常自我增生的事物,以及循環周期性的自我發展,其中一個好例子就是傳說中的不死鳥,牠在自我焚滅的過程中自我繁衍或理解為「重生」,而重生與蛻變正是占星學中冥王星的主要演化過程。冥王星與第八宮最常見的象徵事物,包括死亡、性、各種儀式(魔法、冥想或瑜伽)、禁忌經驗、金錢、權力、咒語、象徵性的圖形符號、上帝、撒旦等等神秘事物。當人們與這些象徵的事物結合時,就可以產生一種煉金式的融合,從而轉化了現存的限制。

銜尾蛇的圖案交織多重意義,而最主要的符號意義來自符號本身的形態。符號中的大蛇正在咬噬、吞食著自己的尾巴,這正是一種宇宙循環觀的精神體現:建構與破壞的往復,生命與死亡的交替。而從生態的角度推摩,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牠自己的尾巴又為牠帶來無限的糧食,這是另一種永恆更生的循環模式。更進一步說明,蛇代表生命的最主要功能「飲食」;噬身的大蛇吃著自己的尾巴以求生存,而又不斷產生新的身體。

古希臘人用其天性卓越的想象力和強烈的求知慾望,對自然的各種現象,對人的生死,不斷的進行思索,編造出各種故事。蛇與權杖是古希臘神話中醫神阿斯克勒庇厄斯(Aesculapius)的信物,希臘人認為蛇是智慧的化身,擁有神秘的療癒能力。阿斯克勒庇厄斯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兒子,能用各種方法來引導人入夢,給病人啟示,因為他的「使者權杖」,具有調和任何衝突的魔力。蛇與權杖也是醫學院校、醫學雜誌、醫療行政機關等經常出現的標記,這些都是由希臘神話裡演變而來的。

花語

罌粟花,總給人一種窒息的誘惑,一種邪惡與魔力並存的矛盾體;象徵著一種能引領人走向自我毀滅性的對美的追求。不合時宜的愛就像罌粟花,它並不芬芳,但它的冷艷卻一步一步地誘惑著你,人們常說,浪漫的極至是死亡,所以罌粟花語是「死亡之戀」。由於罌粟是製造毒品的原料,因此罌粟花往往也被視為「邪惡之花」,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成分

罌粟屬的植物都可以簡稱罌粟,有數量很多的亞種和變種,花色各異,花瓣的數量和形態、蒴果的數量以及嗎啡的產量等物理性質也都是各不相同的。不過,包括觀賞用和製種用在內的大多數變種都含有較高含量的嗎啡,平均含量為10%。

罌粟是製取鴉片的主要原料,未成熟的罌粟果實中含有乳白色漿液,割取乾燥後即為鴉片(opium)。同時其提取物也是多種鎮靜劑的來源,如嗎啡、可待因、罌粟鹼、那可丁等多種生物鹼。學名“somniferum”的意思是「催眠」,反映出其具有麻醉性。能解除平滑肌特別是血管平滑肌的痙攣,並能抑制心肌,主要用於心絞痛、動脈栓塞等症。加工入藥,有斂肺、澀腸、止咳、止痛和催眠等功效。在歐美罌粟籽是重要的傳統調味品,主要用於各類糕點及麵包;其中含有對健康有益的油脂,亦被廣泛應用於世界各地的沙拉中。罌粟籽,又名御米,形狀如腎臟。有記載在蘇美文明時代,人類已經會使用罌粟籽。

療效

罌粟的原產地是西亞地區,早在六朝時,即已傳入中國,並有種植。但罌粟種植並不廣泛,至唐朝時還作為外來的貢品。有關罌粟的材料,也是在唐朝時多了起來。因此,有論者謂罌粟至唐朝時傳入中國。據史書記載,唐朝乾封二年(公元667年)拂霖國(即大秦,東羅馬帝國)遣使獻底也伽。底也伽是古代西方的靈丹妙藥,它的主要成份是鴉片等,可以治痢疾、解除中毒等。與此同時,罌粟的種子也由阿拉伯商人攜入中國,中國的部分地區也開始種植。不過,當時鴉片罌粟的種植,純粹是為了觀賞和藥用,而不是把它當成毒品吸食。直到明朝末年,罌粟花仍是名貴稀有的佳花名木。明朝萬曆年間,大文學家王世懋在《花疏》中對罌粟花大加讚賞,他寫道:“芍藥之後,罌粟最繁華,加意灌植,妍好千態。”

鴉片的藥用價值,宋朝以來歷代醫書多有記載,被看成治痢疾等症的良藥。此外,宋代中醫們還發現罌粟的其他功效,如治嘔逆、腹痛、咳嗽等疾病,並有養胃、調肺、利喉等功效。

元朝時,中醫對罌粟的巨大副作用已有初步的認識,建議慎用。名醫朱震亨即指出:“今人虛勞咳嗽,多用粟殼止勤;濕熱洩瀝者,用之止澀。其止病之功雖急,殺人如劍,宜深戒之。”然而,世人並未記住朱氏的勸告,元朝時,已有人開始服食鴉片了。元朝人所服食的鴉片,並非中國本土所製成的,而是從征服印度等地的戰爭中掠奪而來。作為戰利品的鴉片,在當時還頗受歡迎。

到了明朝時,中國人才逐漸懂得了鴉片的生產、製造。當時中國境內的鴉片,還大都是從海外輸入的。 據《明會典》記載,東南亞之暹羅(泰國)、爪哇、榜葛賴(馬六甲)等地多產烏香(即鴉片),並不時作為「貢品」藥材貢獻給明朝皇帝,如泰國即一次入貢300斤鴉片。直至成化時,鴉片進口還相當有限,因此市面上鴉片價格昂貴,竟然與黃金相等。其後,鴉片進口逐漸增加,明朝正式對鴉片徵收藥材稅。萬曆十七年(1589),鴉片首次被列入徵稅貨物清單之中。萬曆四十三年(1615),明廷規定,鴉片每十斤徵收稅銀一錢七分三厘。這表明,鴉片輸入增多了,食用鴉片的人,尤其是東南沿海的富紳地主已經為數不少了。

毒癮

作為毒品,傳統用於鴉片的吸毒工具有煙簽、煙燈、煙槍等,一般將生鴉片加工成熟鴉片,然後搓成小丸或小條,在火上烤炊軟後,塞進煙槍的煙鍋裏,翻轉煙鍋對準火苗,吸食燃燒產生的煙;吸食時,熟鴉片會發出強烈的香甜氣味,可以導致欣快感、無法集中精神、產生夢幻現象,而對鴉片產生高度的心理及生理依賴。現在吸毒者常直接吞服鴉片小丸,或把鴉片溶於水中直接用針進行靜脈注射。19世紀中後期,英法殖民者開始在緬甸和老撾境內種植罌粟販賣毒品,這也是醞釀鴉片戰爭的起點。因此,在深受兩次鴉片戰爭所帶來災難的中國人眼裡,罌粟花是「魔鬼之花」。

英國人一方面視中國人因享樂而吸鴉片是「獨特的東方習俗」,另一方面卻以治病的名義毫無顧忌地把鴉片酊灌進自己的身體。英國沼澤區的民眾濫用鴉片的情況尤其嚴重,用以減輕農業勞動的單調與繁重,以及治療因沼澤地氣候所引發的瘧疾、熱症、風濕、神經和肌肉等痛病。在「鴉片無害」的假設下,當時的英國國民都將鴉片「上癮」的副作用,當作是解脫病痛的代價。此外,當時英國市場亦出售含鴉片成份的「嬰兒保靜劑」,為了減輕育兒的負擔,英國貧民窟的母親、保姆、甚至育嬰堂都樂意餵食孩子鴉片,可以想像當時服用「嬰兒保靜劑」的兒童通常膚色灰白、營養不良,陷於比他們的父母更悲慘的境遇。下流社會的妓女、酒鬼用鴉片鬼混、代替酒精;上流社會的貴族、學者用鴉片享樂、激發靈感;身為英國國王的喬治三世嗜食鴉片,導致瘋狂,即位的喬治四世同樣具有鴉片癮。在維多利亞時代,幾乎每個英國人都在他們生命的某一段時期服用過鴉片,服食鴉片就像喝酒或抽煙一樣是生活的一部分,可以想像當時鴉片在英倫三島的泛濫程度。

有鑑於鴉片在中國的泛濫,英國政府開始立法禁止將鴉片使用於非醫療用途。但直到19世紀末,隨著特效新藥的發明,以及對人類疾病成因的深入了解,歐美醫學界才開始破除對「鴉片治百病」的迷信,其應用範圍才得以限制。

緬懷

在歐洲,罌粟花被看成「緬懷之花」。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德軍很快佔領了比利時,英、法相繼出兵出戰德國。比利時的佛蘭德大地成了西線主戰場,伊珀爾市被打成廢墟一片。千百萬無辜士兵包括下級軍官,為了統治階級和好戰分子的利益而葬送此地,其中英軍陣亡的最多,他們被掩埋在這片土地下。1915年5月,一名軍醫在掩埋戰友遺體時看到漫山遍野的罌粟花,佛蘭德地區本來就是一個罌粟花盛開的地方,於是寫下了名作《在佛蘭德土地上》。此後,罌粟花就逐漸作為英國紀念陣亡士兵的象徵花。在英國,每年11月11日為「國殤紀念日」,屆時上到女王,下至平民,都將佩戴紙質的罌粟花以表哀悼。所以像徵著美麗、絕望、魔鬼的罌粟花,也就有了一個關於犧牲、愛、尊重和紀念的主題。

臨終陰影將闔上我的雙眼,
把我從白晝帶走,
在我靈魂那焦慮諂媚的欲望時刻
解開束縛它的鎖鏈:

但是它不會忘掉
它曾在那裡燃燒的彼岸,
因為我的熱火能讓我游過冰冷的大水,
不管陰間法律有多麼嚴苛。

靈魂曾為完全的神祇囚禁,
血管曾給熊熊烈火帶來燃料,
骨髓曾燦爛燃燒:

它們將離開這個軀體,但仍不忘軀體的心事;
它們將成灰燼,然而知覺尚存;
它們終歸塵土,但成了灰也還要愛。


--生死戀|弗朗西斯科·德·克維多
Love faithful beyond death by Francisco de Queve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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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箴言:思想與食物
The Testimony of Food: Ideas and Food
Date: February 07 - May 03, 2015
Organizer: Taipei Fine Arts Museum
Sponsor: Colorful Life

參展:罌粟花
產地:東歐
科屬:罌粟科
花語:忘卻、遺忘、睡眠、死亡之戀
文獻:維基百科
匯整:陳慧嶠
http://issuu.com/itpark/docs/po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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