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陳慧嶠
所有的故事都曾經是體內的一種感覺──一種，不可見地，短暫易逝的內在回憶…。它是一種古老、古老的感覺。它是，或許是體內的一種感覺，一種「空無」的感覺，存在於某種無數個別情況混雜而成的整體中…。感覺，嗯，感覺或許是體內一種奇特的陳釀過程，當你愈試著分解其中的元素，愈抓不住當初視為理所當然的東西；也就愈發覺，感覺，它似乎根本未真正發生過，而只是發生在想像中…。或許，只有故事，只剩下故事；故事將是「此時此刻」僅有的真實…。
阿嬤，你看，星星掉下來了，我要去抓星星…
傻孩子，那不是星星，那是螢火蟲，來自暗夜的精靈…。妳知道星星是什麼嗎？
它是上帝恩賜的銀塵。是天堂的小碎片。神將它們撒在我們身上。但是見到我們是多麼邪惡之後，祂改變了心意，令星星止步。所以它們才會懸垂在天空，看起來似乎隨時會墜落…。
神話故事般的詞句；神話故事般的箴言。我們生活在神話故事般的地方，遠離廣闊的世界。天上繁星點點，地面，刺滿滿的薊花，愈望愈覺得它們像在繁殖似的；並非我對星星迷信，反而是它的魔力和神祕形成我的路徑。當你兀立凝望它們時，它們會令你閉上一隻眼睛，徒然忖度距離之遠近。
去年仲夏，當上帝恩賜的祝福依舊在夜空熠熠閃爍之際。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來自遙遠的記憶，夢境，或內在的老靈魂，更或許，這信息是來自潛意識中我對諸神的信仰。我聽到一個聲音，來自不可名狀，它隱約地說出──去，行動，前進妳的腳步，妳必須全然的突破以達到完整；那頃刻間，妳將會領悟！
我知道妳費了很大的力氣相信星星…
的確，我相信所有此刻存在的事物。即使，我對宇宙間天體的運行並不了解，但無可否認地，星星確實開啟我許多可以去想像、探索和學習的空間。
但我不會忘了妳，在那個世界中妳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謝謝妳給我生活帶來一些色彩。
是的，心照不宣地。在一趟意外的航行(線)中，我遇見了一個老友；我的「看見者」他來自空中，在薊與銀塵間照亮了我的通路。也許，這神祕難解的事物──我對星空的所有想像，是從我五歲開始。但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我快抓到星星的那一刻，竟然會害怕，害怕，會被這發亮的東西給燙傷；只揮了揮扇子，而放了它！
(台北當代藝術館個展 2006.09.23-11.1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