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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視野、地方格局：第五屆台北數位藝術節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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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柏偉
第五屆（2010年）台北數位藝術節於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舉行，是台灣唯一一個在科技藝術與媒體藝術方向上具有國際企圖心的藝術節。
台北數位藝術節的舉辦雖然今年已經邁入第五年，但是真正展現從台灣邁向國際的企圖心，還是這一兩屆才開始的事情。從2006年「靈光乍現」、2007年的「玩開」與2008年的「超介面」的參與單位來看，我們可以發現台北數位藝術節仍在摸索如何整合本地產官學三方資源的階段。這個時期的台北數位藝術節除了台灣本地的科技藝術作品之外，國際展覽的部分通常只是以邀請的方式展出數個國外藝術家的作品。不過，從2009年的「光怪」開始，我們可以發現台北數位藝術節開始了與國外主要的媒體藝術節或科技藝術單位進行連結的嘗試，2009年除了國際數位藝術邀請展之外，還在國際動畫精選的項目下邀請了來自法國安錫國際動畫影展、SIGGRAPH與加拿大電影局近五十部的作品，2010年的「串」在2009年的基礎上繼續擴大國際性的交流，除了原有的法國安錫動畫影展與加拿大電影局之外，還邀請了404國際電子藝術節、ZKM的德國錄像藝術四十年二部曲來參與第五屆的台北數位藝術節。從這樣一種發展的趨勢來看，台北數位藝術節主辦單位「深化台北、邁向國際」的企圖心明顯可見。
就2010年台北數位藝術節的項目結構來看，我們發現，一直以來承辦這個活動的台北數位藝術中心清楚地將「數位藝術」以藝術創新（純藝術）、應用藝術與藝術評論三個區塊的方式來加以切分，希望能夠兼顧基礎研究與產業市場趨勢的佈局，以整體的方式提出數位時代在美學經濟上的文創藍圖。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發現這些年來數位藝術節在藝術創新的部分，是以台北數位藝術獎為其主體，下設互動裝置、聲音藝術與數位音像三類，其間間或有網路藝術這個類別的出現，不過大致仍以前三類為主軸，應用藝術區塊與財團法人李國鼎科技發展基金會合作，以K.T.科藝獎為其主體，下設互動科技藝術、數位遊戲與電腦動畫三類，這三類的設置與台灣產業界目前主要涉足的數位應用方向一致。在純藝術與應用藝術之外，打從第一屆台北數位藝術節開始，主辦單位便卓有遠見地特別將數位藝術評論獎獨立出來，希望打造一個知識導向、具有學術基底的數位發展方向。除了前述三個與前四屆之台北數位藝術節相一致的延續性部分之外，2010年的「串」還特別增設數位藝術表演獎，這個從第五屆開始增設的特定項目雖然不能說是台北數位藝術節特有之發明，但是圜諸其他科技藝術與媒體藝術類藝術節，較少特別標舉數位科技與表演藝術兩者間的互涉，不管是不是因為近年來台灣在藝術類資源分配上或是觀眾消費上皆大幅往表演藝術方向聚集的社會背景，這個特別聚焦數位藝術表演的作法，如果能夠在政策上具有持續效果，或許能夠成為台北數位藝術節獨有特色之一。綜上所述，從台北數位藝術節的節目結構來分析的話，我們應能得出「擘畫數位美學經濟版圖、研究創新與應用並進」的結論。
讓我們打開藝術節的後台，概略地審視支撐台北數位藝術節的資金結構與政策背景。就資金的來源結構來說，我們發現一個必須要注意的現象：歷來台北數位藝術節的資金來源都非常單一，百分之九十左右來自於台北市文化局，百分之十由台北數位藝術中心自籌，以今年的數位藝術節為例，總金額九百萬的藝術節有八百萬來自台北市文化局，這樣一種經費結構證明了台北市文化局對台北數位藝術節可能發揮的力量不僅具有唯一性，也有具有絕對的支配性。從這樣一種認識出發，我們或許就不難理解歷年來台北數位藝術節為什麼在舉辦的時間與舉辦的地點上尚未固定下來，其主因就在於數位藝術節本身並未被獨立地思考，相反地是要配合市府其他的政策性需求來做彈性的調整。今年最大的缺失之一，在於剝皮寮作為數位藝術節主要展覽場地並不適切，不僅場地不合乎媒體藝術在觀賞上的空間與技術需求，甚至整個動線上的規劃也極度地不理想。相對於藝術節可能的其他舉辦地點，剝皮寮這個位置的勝出，其實只是因為它在市府都市規劃的藍圖上是個需要被填補的空白，所以未經過足夠準備就匆促披掛地上場。就數位藝術展演來說，這個尚未就緒的剝皮寮場地，一方面不僅讓藝術作品喪失其在觀賞上特有觸動感知的方式，另一方面也讓整個剝皮寮只淪為人潮的聚集地，而喪失其上數位藝術節內容的獨特性。與此類似的，2010年台北數位藝術節在媒體曝光上的不足或許有其資金結構上先天的限制，但是與花博撞期也是問題主要的癥結所在，在市府將其心力與主力放在花博宣傳的政策選擇下，不少數位藝術節原本應有的版面都被挪移給花博使用，與此類似的問題不在少數，明顯可見，台北數位藝術節的資金與政策選擇結構是一種蕭瓊瑞教授所謂「地方文化局取代中央主導」的格局。藝術節舉辦地點與時間的不固定、一年性資金結構在政策上的不確定性（相對於國外幾個重要的電子與科技藝術節預算都以五年至十年為單位的情況）都是這種格局的典型特徵。
綜合前述幾個面向的分析，針對2010年的台北數位藝術節，我們大致可以給出「國際視野、地方格局」這個結論。我們都清楚，具有未來性與開拓性的眼界必須依賴相應的資金結構與政策選擇格局來支撐。在目前我們認為只有兩個選擇方向：或者縮小台北數位藝術節在數位美學經濟上的允諾，不然就是擴大來自政策與資金的想像，而要往哪個方向走，應該是台北市文化局（台北市政府）這個台北數位藝術節唯一的主導單位必須要思考的課題。
（全文刊載於《藝外》雜誌2011年1月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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