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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嘉樺╳藝術家要有自己的空間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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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張晴文
認識朱嘉樺的人都知道,他獨特孤高的品味絕不會為了什麼原因而妥協。過去的北京對他而言似乎俗了點,不過就是世界上又一個大城市。但就在這兩、三年間,北京變化得很快,朱嘉樺在各地走轉之後,還是決定在北京設工作室。原因沒別的,「全世界連紐約都沒有北京那種氛圍,藝術家可以很輕鬆地擁有很大的工作室。展覽很多、很開放。」
1999年,朱嘉樺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那裡還沒有什麼畫廊,中國藝術家多在海外活動。他和北京的藝術圈淵源很早,1996年起陸續結識高名潞、張洹、宋永平、宋永紅等人,之後多次進出中國,王功新、林天苗、楊少斌、邱志傑、馬六明、張曉剛……都常往來。1999年也認識了栗憲庭、艾未未。當時同為古董翫家的艾未未正在蓋工作室,原本邀他一起在草場地待下,但朱嘉樺始終沒去。
那時他一心想去黃山,想要隱居起來畫畫。但近年八上黃山,甚至與當地農民商議買地蓋屋,始終沒談下來。後來不打黃山的主意,2006年朱嘉樺決定在北京落腳,花了一年的時間,花了100多萬,整修位於北京將府文化藝術區約130坪的工作室,門牌39號。2007年7月完工的工作室,當初是葉永青幫忙找的,只有四片牆的空間全靠自己動手設計、琢磨裝潢細節。朱嘉樺無法接受藝術家的工作室雜亂簡陋,他說:「好幾個藝術家的工作室我進去都待不住,覺得藝術家都這麼有名、畫這麼好,為什麼工作室卻有點不搭調?格局、線條、門窗……都不對。我覺得這跟藝術的功力有關。」朱嘉樺把工作室視為作品處理,「整個工作室的感覺、裡面的陳列……跟我的作品有延伸的關係。別人的工作室可能十個都一個樣,我的進去就不一樣,氣氛跟作品比較契合一點。一出手就要知道,自己不是以一個新的、年輕藝術家的姿態,工作室的表現也必須是一個成熟藝術家的狀態。」
就創作環境而言,小至工作室規模,大至外在條件,朱嘉樺認為北京都是一個難得的選擇。他說道:「中國藝術家可以有大的、好的工作室,好好地做作品,甚至一個美院的學生畢業也可能擁有一個大畫室,在台灣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就環境言,北京是國際都市,也儼然是亞洲的文化中心,如同紐約一樣,外資畫廊林立。相對於此,朱嘉樺認為台灣在創作上氣氛已不如過去,同時他也觀察到另一面,文化人在中國很受重視,「不像在台灣,藝術家是邊緣人。」整體而言,北京的人與人之間氛圍很好,是他感到滿意的。
朱嘉樺的北京工作室除了做為創作的基地,130坪的空間也讓他過去幾件大型作品得以展示,不再深鎖倉庫。他說,「不只是讓自己的作品再呈現一下,也希望在那裡呈現出另外一種面貌,提出不一樣的觀點。我自己是這樣期許。」
許多人看好北京藝術市場的發展性,朱嘉樺卻無意在此著眼。「基本上,我去那裡不是為了市場,是想利用那個空間做一點作品。」北京的畫廊、美術館展覽頗具水準,朱嘉樺說:「讓我感覺好像回到歐洲,可以很嚴肅地再回到自己的創作。對我而言,北京是另外一個戰場,等於是我第二次出國,是另一個階段的開始。」1995年左右,朱嘉樺就想再度動筆畫畫,至今沒有付諸實行,「我對文化感興趣,花了大量的時間去了解自己的文化,愈去了解,愈覺得不夠,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是現在在北京那個空間感有了,對文化了解得更多、接觸更多以後,開始想做一些作品。」一切就緒,朱嘉樺的下一步就是定下心來,投入創作。
從台北到北京,朱嘉樺說:「我到北京是去面對藝術,不是面對人。在北京看到藝術家的衝勁,有慾望去做自己理想中的大作品,這在台灣看不到。我訂做了大概4公尺寬的畫布,隔壁的藝術家鄰居一看到,就說有股衝動好想畫。我覺得這在台灣很難,空間感不夠、氣很悶。」
近來許多藝術家紛紛評估前往中國的可行性,朱嘉樺的建議是:「想來就來吧!但我也知道,很多人只是想而已,沒有那個魄力。」除了需要決心,也和藝術家個人的處境相關,或許因為教職,很多人無法有這樣的變動。但也正好因為教職,讓朱嘉樺可以沒有經濟上的壓力,「創作能夠不必受市場景氣影響心靈,還是比較有利的。」
渡海到內地,每個人心裡都有不同的盤算。朱嘉樺說:「我和其他台灣來的藝術家不太一樣,我不急著找畫廊,也不急著發表。」因此,朱嘉樺在北京的工作室一租就是七年,他說:「七年內我不會回去,我有自己的計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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