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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外的靈手—漢寶德先生讀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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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福東
1998年8月，我應國立台南藝術學院校長漢寶德先生之聘到校任教，在正式教師的職責之外，漢先生同時要我負責《藝術觀點》季刊的編務，由於這個行政工作的緣故，我對漢先生才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在南藝教職員心目中，漢先生不但是一個創校校長，同時也是一位令人景仰的學界前輩，就有同事私下告訴我說，他在校園看見漢先生時，甚至「連打個招呼都不敢」，可以想見先生給人仰之彌高印象之一般。其實，在我經常因為《藝術觀點》的編務而與先生的接觸經驗中，漢校長其實是一個非常健談的長者，特別是針對一些可茲評論性的議題時，我們經常可以親切的觀察到他長期以來藉由評論的思想過程，不管是對時事、藝術、制度甚至政治方面的批評，在在都顯現「漢寶德思想」的一貫態度。
打從70年代與80年代時期，漢先生就在中時人間副刊與聯副執筆寫〈門牆外話〉與〈繩墨集〉專欄，這些專欄，在那個資訊還不是十分普及的年代，曾經是當時成長過程中許多文藝青年的心靈補帖。一個70年代末期曾經和我一起盜印30年代禁書的朋友，在今年文化總會舉辦新春文薈的台北賓館相遇，跟我談起漢先生時說，他年輕時就是以漢先生的《化外的靈手》一書「餵養靈魂」長大的。
長期以學術批評見長的漢校長，在1999年1月出版的《藝術觀點》創刊號〈發行人的話〉中說：「思辨本來就是大學設立的目的之一，爭論可以增進思想成熟，建立有系統的思想架構」、「寫文章不但是表現的工具，而且是思想整理的過程」。基於這樣的觀點，所以漢校長才「決定辦一份校內刊物，來達到此一目的」，甚至「希望《藝術觀點》成為意見的橋樑，不但是本校師生之間的橋樑，在不久之後，且可成為全國藝術家之間的橋樑」。
作為一個公家機關的大學院校來說，《藝術觀點》季刊的創辦，可以說是國內首創唯一對外公開發行的校園純學術性刊物。但對漢校長來說，早在大學時代就與同學創辦了建築藝術季刊《百葉窗》，及至東海大學任教時，私下又與好友出版了《建築》與《建築計畫》兩本雙月刊，之後又出版了以建築為主且包含美術層面探討的《境與象》雜誌。總的來說，漢先生的評論是從辦雜誌開始的，他藉由雜誌「發聲」；再從報紙的專欄「發吼」，終於成就了一個學人勇於批評的風骨。
今天我們看漢校長，從《百葉窗》到《藝術觀點》這一路走來，先生的批評態度始終如一；再從成大、東海、中興、乃至台中科博館與台南藝術學院的創辦，我們看到他長期所抱持藝術方面的另類觀點，全憑那雙「化外的靈手」成就出來。
先生曾說：人一生做事多半是機緣，我是覺得，這機緣固然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經由那雙化外的靈手，這麼多年來他在台灣所創造出許多前所未有的空間經驗。
(原載／2001.8.31,《築人間---漢寶德回憶錄》序文, 天下遠見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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