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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村上隆 莊普以卡漫反卡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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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吳垠慧
村上隆和奈良美智是日本當代藝術「卡漫系」的兩大核心人物,在國際間當紅,台灣也有相當多的粉絲和擁護者。不過,藝術家莊普卻大唱反調,直言:「我討厭村上隆!」並以這句話作為個展名稱。今年六十歲的莊普,其作品正反映出他抒情感性,又率性直言的兩面性格。
三年未辦個展發表新作的莊普,一口氣同時在大趨勢畫廊和伊通公園推出個展。在他的展場中,站著兩隻舉著立牌的「米老鼠」,上面大剌剌的寫著「我討厭村上隆」和「我討厭奈良美智」,令人莞爾。
大聲說:「不喜歡奈良美智」
莊普說:「我不反對卡漫式的創作風格,但是,就像搖滾樂明明就有很多種,如果到處都只能聽到U2的歌,即使他們是很好的樂團,也會聽到反感。好像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其他搖滾樂似的。」他說:「所以我利用米老鼠這個卡漫角色來反卡漫。」
莊普的創作分成兩類,一是平面的「繪畫」,另一是空間裝置。他的「繪畫」很特殊,看不到任何具體的形象,都是由一小格一小格的色塊構成。以這般手工蓋印章組成畫面的方式,莊普已經做了廿多年,早已成了他的風格識別標記。
「卅年前,我受到極限主義藝術的影響,以印章的方塊代替畫筆。對人們來說,印章是證明存在的一種憑據。」莊普留著落腮鬍,外表呈現藝術家典型的「浪漫」形象。他自承是很感性的人,雖有澎湃的情感,但卻選擇機械式的蓋印章創作。
機械式蓋印章 完成一幅幅藝術
「創作前,想到打格子手都會發抖,不過,當畫面呈現出來之後,又會感覺喜悅。」他說:「我這種雙魚座擺盪在感性與理性兩個極端之間,可以很理性也可以很感性。我常優柔寡斷,有時連作決定,都得東問西問、卜卦求心安。」
廿年來,莊普就以這樣機械式的蓋印章動作,完成一幅幅像編織圖案的大畫作。「重複的蓋印章,將個人的情感降到最低,我不想讓觀者在畫面上看到什麼具體的圖像,所以畫面上沒有主要的焦點。」
不過,這次個展的新作畫面,在一片「印章」之中,卻多了光線放射出的直線相互穿插。
「以前蓋印章是自由落體、不規則的蓋印,像壞掉的螢幕顯示的訊號。現在我希望有光、電的放射線效果─壞掉的螢幕還能有些質變。」新作《金光映住》,莊普還取自道教驅邪避兇的術語,看起來還頗為道光四射。
這次多了光線放射 還寫起詩來
另一值得注意的是,莊普最近寫起詩來了!機械式的蓋印章創作、浪漫得讓有些人覺得「肉麻」的小詩句,以及直率的個性,約略加總出莊普內在的矛盾。他的每一件新作都有段抒情的小詩句來輔助畫面。
「一直以來,我對文字有所恐懼,但我又對詩感興趣。詩的意境很自由開闊,我很崇拜詩人。」「我的詩人朋友曾說過我的畫作很有詩意,我近來也嘗試寫詩來捕捉當下的感覺,朋友覺得寫得不錯,我受寵若驚。
一路走來 堅持抽象語彙
莊普一九四七年生於上海,兩歲時全家來到台灣。復興美工畢業的他,當時就已經是非常叛逆的創作者,「當時我就曾嘗試將現成物釘在牆上,現在看來這樣的舉動沒什麼,不過當時卻很了不起。」
一九八○年代中期,從西班牙留學回台的莊普,和藝術家賴純純、張永村、胡坤榮等人,組成「SOCA現代藝術工作室」。這批當時留洋回來的年輕藝術家,將西方抽象、極限主義的形式帶回台灣,造成相當大衝擊。
當時的台灣,主要是表現主義、具象繪畫盛行的年代,談的是對社會現象的批判與鄉土的情感。在這樣的藝術氛圍下,「SOCA現代藝術工作室」形成另一派路數,影響不少後輩藝術家。
莊普這些藝術家在創作中,試圖消弭個人的情感思緒,而以抽象、極限的語彙來表現。除了抽象繪畫外,他們也在台灣帶動裝置藝術創作的嘗試,當時帶領他們的精神導師,就是藝術家林壽宇。後來,他們更帶動了台灣重要的現代藝術空間伊通公園的成立。
卅多年的創作生涯,莊普是當年這批藝術家當中,少數仍然活躍創作的代表人物,至今還是堅持抽象語彙的表現,並以蓋印章構成畫面的方式獨樹一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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