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良
Shen Chao-L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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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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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沈昭良

車子停在辛亥路與復興南路口人行道前等紅燈,習慣性地望向窗外行道樹旁的狹窄分隔島。今天沒有看到賣玉蘭花老婦人瘦小的身影。因為下雨天沒有出門?還是已經收工回家休息?縮回已經掏開皮夾準備取出零錢的右手,紅燈變換成綠燈,只好踩上油門,帶著些微的納悶駛離這個熟悉的路口。
像我一樣,在開車經過熱鬧路口、上下快速道路、交流道或高架橋之際,會搖下車窗隨手向路邊販賣玉蘭花的小販,買一、兩串玉蘭花的開車族,不在少數,不過有人是喜愛玉蘭花的純白潔淨與淡淡幽香,有人是不忍花販風吹日曬雨淋的辛苦身影,也有一些人是懷念兒時在家鄉庭院那株玉蘭花樹下,發生的種種舊時記憶,藉由兩三朵玉蘭花串,短暫重回一去不返的那個樸實的年代,如同我的心情。
玉蘭花學名為Michelia alba,屬於木蘭科,民間又稱為木筆、迎春花、望春花、玉堂花、木蘭花等,原產於中國、印度、爪哇及菲律賓一帶,屬於常綠中喬木,植株高度通常約在10至30公尺間。依據台灣花卉實用圖鑑,玉蘭花的特徵是「葉脈網絡細密,具清香味,經腐去葉肉後,可做葉形書籤相當別緻,其花潔白芬芳,清香撲鼻,可提煉香精」。
玉蘭花在中國種植的歷史超過 2千5百多年。春秋時代詩人屈原著名詩作「離騷」中的名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所稱的木蘭即是現在大家通稱的玉蘭花,取其生長於木本樹上,卻有蘭花一般的質地。古人將玉蘭花列為「庭園名花八品」之一,與海棠、牡丹、桂花、翠竹、芭蕉、梅花、蘭花並列為八種最適於庭院種植的花木。而玉蘭花與梅花一般,「不畏冬寒一枝獨放」,冷香靜遠的特質,贏得了中國古代文人雅士特殊的禮遇與青睞。
根據史料記載,玉蘭花是在西元1661年間由中國華南地區引進台灣,目前台灣島內各地皆有零星栽培,不過較具規模的栽培則集中在中南部,尤其以嘉義、屏東一帶居多,嘉義縣甚至頒布玉蘭花為縣花,並曾因地方政府有計畫地鼓勵當地農民栽種,一度被視為重要的經濟作物。
玉蘭花花朵有白色、黃色、粉色、紫色等之別,在台灣廣泛栽植的玉蘭花,主要為黃玉蘭及白玉蘭,而白玉蘭花苞開放時宛若千百只白玉酒杯聳立枝頭,稱其「白玉蘭」確係實至名歸。
玉蘭花因其香氣宜人,長久以來即被大量種植作為庭園、廟宇的觀賞植物,時至今日,在北京仍然保留完整的最佳觀賞玉蘭花景點之一便是頤和園。頤和園是建造於清朝年間的皇宮林苑,堪稱中國園林造景鼎盛時期的代表傑作,也是最早將玉蘭花從中國南方移植至北京的地點。據說,乾隆皇帝及其母后非常鍾愛這種「色白如玉,香味似蘭」的珍貴花卉,因而大量引種於園內,每至每年三、四月花期時節成片如海的玉蘭花樹怒放時的盛景,博得了「玉香海」的美名,迄今雖已物換星移,每年仍吸引大批人潮駐足。
玉蘭花性溫質厚,有人將其花苞引為茶葉賦香之用,或是入菜,將洗淨的玉蘭花瓣裹上麵衣下鍋略炸後食之,清脆爽口。玉蘭花米粥則是將大米、小米、蓮子等共煮成粥,煮熟後放入玉蘭鮮花,食用時略調以白糖,清香順口,通氣理肺。
另外,據說玉蘭花的根、葉、樹皮、花朵均有藥效,其根能利尿、解毒,其葉有芳香化濕,利尿消腫,化咳止痰之效,而玉蘭花則能行氣通血,消除疲勞,調理肌膚,延緩衰老。根據中國食療古方的記載,其飲法為一茶匙葉片,用一杯滾燙開水沖泡,加蓋悶泡10分鐘即可飲用,亦可佐以紅糖或蜂蜜。
在台灣,中國式庭園或皇室宮苑雖不如中國大陸普及,玉蘭花受到平民百姓喜愛的程度卻也不遑多讓。除了觀賞一途外,早期的本省婦女經常將玉蘭花的純白花瓣用來作為髮飾或夾在衣襟上做飾品,兼具美觀與香氣怡人的功能。玉蘭花深受台灣婦女的喜愛,無怪乎有不少人視玉蘭花為成長於台灣本土最美的花,較諸其他品種的花卉如蘭花等,更能深入尋常百姓的生活與感情。
被譽為台灣本土文壇第一才子的呂赫若,曾在其小說作品『玉蘭花』中,用玉蘭花的清香悠遠來隱喻台灣的傳統文化和深厚人情。數百年前從中國漂洋過海來到台灣的玉蘭花,被台灣人民張開雙臂誠心接納,成為台灣本土文化的重要象徵。
不過,對於現今台灣社會大多數的人民而言,對玉蘭花最貼近生活的共同經驗,可能是廟宇祭拜神明活動時,供桌上重重疊疊擺設壯觀如塔的純白花瓣,以及在廟前、市場一隅及十字路口沿路兜售的玉蘭花小販。玉蘭花是台灣少數不透過花卉拍賣系統而自成產銷通路的花卉,雖然在批發市場如台北內湖花市偶而可以找到批發的玉蘭花,但通常供貨並不穩定,數量亦十分有限。不過,在玉蘭有別於一般花卉產銷體系的體制運作下,一切井然有序,自成一格。花農及批發商係論斤計價,零售時則按花朵數量計算,利潤自然可觀,可惜這門生意並非雨露均霑。
根據田野訪談推估,台灣在1970年代前後,當時的植栽技術與產量雖尚未成熟穩定,但已具備花農、批發商、花販等上中下游形式的玉蘭花銷售網絡 。直至1980年代,隨著花農植栽面積的擴大,逐漸形成今日北部即有五組批發商,各下轄數十至近百花販的經營規模。初期的產銷通路因產量有限,因此曾寄交火車或高速巴士載運,目前由於產量及銷售穩定,花農、批發商間有固定合作對象及僱請專車南北運送。深夜的集散地則集中在台北車站、民權東路建國高架橋下、中山足球場附近等地。
玉蘭花性喜溫暖濕潤、陽光充足的環境,生育的適溫約為攝氏15至25度間,耐寒性強。台灣的玉蘭花苗圃主要集中於彰化田尾及永靖兩鄉,早期中南部花農量產及私人栽種興盛,苗圃面積廣大,如今隨著都會地區花量需求降低、花農控制產量,加上種苗培育成為商品耗時近八個月,且大部分花農均能自行培育花苗。因此,苗圃總面積已大不如前。惟培育玉蘭花苗的技術仍以架接與高壓法為主。
玉蘭花對於陽光的需求很強,如果日照不足常導致開花不易。1995年屏東鹽埔成功改良玉蘭花品種後,雖然新品種的花朵更大、香氣更濃,然而目前仍未能全然克服四季產量不均的問題,加上若採收過剩未能迅速處理,採摘下的玉蘭花易因保鮮處理不週及長程耗時運送,加速花瓣褐化。因此,即便夏日的盛產期,花農也只能依照北部批發商所指定的斤兩數採收,剩餘的只好任其綻放於枝頭,或於隔天日間先行摘除。至於冬天時節玉蘭花量銳減時,不足的部分,花農則以香味較為濃郁的夜來香替代,暫解市場之荒。由於玉蘭花四季產量不均,都會地區的消費性需求亦不穩定,大部分的花農為求生計,普遍兼種夜來香、稻米、水果等作物,或經營水電器材、養鴨等行業以降低風險。
如前述,玉蘭花獨有的產銷體系通常不為外人所熟知。在玉蘭花主要產地的屏東縣高樹、塩埔一帶農鄉,不分寒暑,不分天晴雨落,每天天色將暗猶亮,多數農民結束白天辛勤工作即將歇息之際,另一群花農則蓄勢待發,行將開始一天的採收,一如花圃裡的玉蘭花般,正準備釋放積蓄了一整天的豐沛能量。
在開花期間,當地花農每天晚上必須將初開的玉蘭花摘採完畢,再用冰柱降溫保鮮後,連夜用貨車運送到台北。採收玉蘭花的工作通常在太陽西下、氣溫降低後開始。太早摘離枝頭的玉蘭花會永遠錯失未來綻放幽香的機會,太晚,則將放任花兒們肆意耗放精力,離枝後的疲憊嬌軀恐將迅速凋零,另外,過晚採收也可能耽誤運送各地批發販售的時機,是辛苦農民們千萬不能面對的經濟風險。
屏東縣高樹鄉夾處於荖濃溪、隘寮溪和大武山間,即便鄰近茂林、三地門、美濃等知名觀光風景區,卻仍是鮮少吸引遊客駐足的質樸農村。殊不知她是全台灣產量最大、產期最長、栽植面積最廣的玉蘭花產地。目前,高樹鄉全鄉種植玉蘭花面積約九十公頃,其中僅泰山村一個村落便有五十多公頃,年產量約二百公噸,佔全台灣總產量的三分之二以上。主要的栽種方式,採分區栽植與分區採收。在論斤計價的商業機制下,如何使花長得快又大,實則攸關花農荷包。因此,除了施肥、鋤草之外,花農通常針對花苞噴灑荷爾蒙,用以刺激花朵生長。至於秋冬時節花量劇減之際,花農無不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嘗試各種秘方,期使玉蘭花苞成熟長大,但總是事與願違成效有限。
由於採收面積遼闊,為求時效,除了花農本身,通常也會僱請一些外籍新娘和工讀生協助採收,他們熟練地背起籃框,套上長筒橡膠雨鞋,隨即進入逐漸轉為漆黑且夏日經常有蛇類出沒的田野。待各自抵達定位後,旋即扭亮頭燈,曠野間霎時交織出一道道光束,快速穿梭游移於層層枝葉花朵間,勾勒出暗夜裡旺盛的生命熱能。
經過約莫2-3個小時的採收工作,採花工人隨即將一簍簍的清香運往花農家中進行運送前的分裝作業。玉蘭花運抵後會先以清水清洗,然後分裝到各個大小不一的黑色塑膠桶中,在準備上車離家之前,桶裏還須放入長條狀的冰柱,以便在運送過程中以低溫抑制玉蘭花釋放乙烯的速度。乙烯是一種氣體荷爾蒙,是植物賴以生長或開花的刺激來源,然而過多的乙烯可能讓盛開的白色花瓣逐漸轉成褐色,因此必須依靠低溫抑制,保持玉蘭花潔白淡雅的清麗之姿。
入夜之後,位於台北的玉蘭花批發商家中也開始一天的忙碌,花販的訂花電話聲響此起彼落,他們一面忙著接聽訂單,一面確認斤兩總數,同時也與固定配合的屏東花農保持聯繫。約莫接近十一點,待一切就緒,方能利用鮮花北運的空檔稍事休息。同他們聊起長期從事玉蘭花買賣的感想;「我們這個行業雖然比其他行業都起得早,但只要懂得安排和運用時間,習慣也就成自然。不過,有幾件事對我們來講可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例如一覺到天明,長途過夜旅行,甚至連晚上夫妻一起去參加喜宴都有困難。至於會不會工作倦怠?姑且不論自己的營收減少,光想到下線幾十戶人家要過日子,你說能休息嗎?」。經營玉蘭花批發已邁入第二十六年的林先生,邊敲打著計算機邊聊著。
通常在凌晨兩點左右,從南部採收的新鮮玉蘭花,陸續北上抵達台北。在都會上班族的夜生活剛剛落幕之際,一群群賣花人卻才剛要展開一天辛勤的作息。在其中一處固定的運送地點-中山足球場附近,負責批發的男子精壯幹練,俐落地逐一將新鮮送抵的貨源,按照客戶前一天的預約,依序秤斤分裝。長達二十多年的經驗,讓他們在熟練的肢體動作中,搭配高效率的工作流程與精密計算的發送路線,同時技巧性地避開設有測速照相的路段,精確地完成分裝與發送工作。分裝妥當的玉蘭花則依照他們的路線分配,分別送往分散於大台北、桃園各地數十個定點或小販住所。
這些定點有的在燈火通明的24小時便利商店前,有的在馬路交會的明亮路口,也有一些在深居窄巷的小販家門口或樓梯間。飛馳的小貨車七彎八拐地在大道小巷間穿梭後,逐批將玉蘭花送到指定地點或小販手上。由於小販與這些送花的批發商,在經歷長年的合作後,建立不同於其他商業活動的信任關係,因此,有些希望多些睡眠時間的花販,則將大門鎖鑰交給負責配送的批發商,任由他們將花擺放在約定的位置。在清晨他們仍然沉睡於溫暖夢鄉之際,猶然裹著冷香晨露的玉蘭花,就這麼被靜悄悄地送達。送花人熟練安靜地開門、放花、關門、上車,過程俐落熟練,前後不過是數十秒的光景。伴隨送花人離去的身影,誘人的花香已悄悄漫入漆黑之中。
黎明以後,離開家鄉的玉蘭花在花販的手中,或用鐵線編連成串、成圈,或用盤子堆疊擺飾,隨後便用不同的姿態走進人們的生活。在行天宮外的忙碌走道上,虔誠的男男女女買來供奉神明,祈求身體平安或心境祥和;在市場、路口,路過的行人順手買來放置在外衣口袋或夾掛在皮包上,希望一串清香伴隨他們一天的愉悅心情。
而穿梭在車水馬龍的車陣中,或在馬路分隔島旁沿車兜售玉蘭花的小販,可能是所有開車族生活中最熟悉的經驗。不論是勞工階層的貨車司機,還是衣著時尚的都會男女,玉蘭花的潔白純淨與沁人清香,都一樣地擄獲他們的心。張愛玲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玉蘭花,她寫道,「從沒見過這樣邋里邋遢的花,像是一團廢紙拋在那裡」,如果不是因為寂寥是她當時心情的寫照,恐怕難免引來許多愛花人士物議。
雖然沒有精確的統計,台灣各地仰賴兜售玉蘭花謀生的小販總數為何,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幾年隨著本地經濟景氣蕭條與失業率攀升,在街頭熱鬧路口或車陣間等待紅燈或人潮來到的花販人數似乎較過去增加許多。如果行車經過一些重要幹道,極可能每逢紅燈停下都會瞥見在車外兀然現身的不同身影,顯示這個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這些花販中有身形佝僂的年長者,有正值青壯年的壯漢壯婦,也不乏年紀極輕的少年兒女。通常,中年婦女或妙齡女郎為避日曬,會用口罩、花布、斗笠把臉龐緊密地包裹起來,只露出外人無法看穿的雙眼;也有傷殘的男女,用他們殘缺的手臂或義肢,將成串的玉蘭花和零錢,小心翼翼地來回遞給車窗內的買主。
具有長年兜售玉蘭花經驗的小販,深諳這個特殊行業的道理,他們不疾不徐,精準地計算紅燈轉變成綠燈的時間,在一輛輛車外,隔著一段禮貌性的距離,用眼神探詢車內男女是否有購花的意願,唯恐帶給車主一絲壓迫的氣息。新進「入行」的花販便沒有這麼自在安祥了,他們不安且表情侷促地緊貼在每一輛車窗外,有時因為無法猜測車主的心情,只好尷尬地等在車窗外半响,直至汽車嘎然而去,也因此錯失其他車主可能買花的機會。
如同採訪過程中所結識的花販,許多玉蘭花販身上著實肩負著養家活口的重責大任。據一些花販私下轉述,得知在某某路口或某個捷運車站入口的花販,靠著十幾二十年來販售玉蘭花,已經拉拔幾個小孩唸完大學教育,或是攢錢買房安置一家老小。在台灣各地,不知已有多少家庭因為玉蘭花而得以解決家庭生計問題。因此,儘管風吹日曬的辛苦不足為外人道,穿梭在路邊、車陣,甚至必須隨時面對警察開單取締的壓力,這個行業的人數卻不曾因此而稍減。
另一與原生地中國大陸不同之處是,在台灣「經濟掛帥」的社會發展過程中,玉蘭花引進台灣後始出現經濟栽培的現象,使得玉蘭花的經濟價值更高,如提煉香水、香精等相關的周邊產業也應運而生,號稱排名台灣花卉產業第八位。近年,台灣政府積極推動休閒農業,以提高傳統農業的附加價值,三年前台灣第一家標榜以玉蘭花為主題的休閒農園正式揭幕,成為台灣地區玉蘭花產量最大的農場,農場總面積約為八公頃,種植六百餘株玉蘭花,每年花期長達250天以上。
不過,對於玉蘭花這樣深入台灣庶民文化的花木,在台灣近年面對現代化的過程中,也很難避免出現種種的問題。例如,台灣各地因為都市化的需要而必須將建物或道路翻新或拆除,許多鄉下地區盤根錯節的老玉蘭花樹因而遭到砍伐的噩運。不少樹齡超過二、三十年的老樹連同老宅一同走入歷史,更換成為水泥高樓或現代化的寬敞馬路。雖然日前根據報導,台中縣政府農業局決定將位於豐原市東陽里一株樹齡推估超過160年的玉蘭花樹,列為珍貴老樹,成為台中縣第一株列入珍貴老樹行列的玉蘭花樹,然而遭到砍伐命運的玉蘭花樹,卻遠遠超過受到特殊保護的玉蘭花樹數量。
快速的科技發展使得所有農產品的品種改良日新月異,創造出更長的花期,更炫目的花朵,以及衍生更多相關的經濟活動,以期追求更高的經濟附加價值。玉蘭花雖尚無法與受到國際市場青睞的蘭花等高經濟作物並駕齊驅,卻也在台灣經濟、社會變遷的腳步中不斷面對重重改變。她不僅支撐著無數個家庭,編織一個個的夢想,訴說一篇篇動人的故事,同時描繪了屬於我們的共同生痕。
如此與我們生活緊密結合的玉蘭花,未來在時代的巨輪下,是否仍能維持原有的面貌與記憶,我們都無法預見,對於台灣無數在生活上、感情上,倚賴玉蘭花的農民、花販、信眾、遊子而言,也將是一道不易解答的難題。
期待一直以那一抹抹潔白與淡淡清香,在枝葉間、街道上、車廂內、案桌前,兀自芳香的秀雅身影,能持續伴隨著情感,伴隨著記憶,伴隨著寺廟中的鏗然鐘響與裊裊清煙,禮敬神佛,粧點你我,柔軟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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