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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一朵雲──談林煒翔畫中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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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賴駿杰
夏季熾焰的午後，經常能看到層層積聚的雲團，而此時我總會想像在那巨大陰影底下的舒適……
在林煒翔畫中的雲，總是試圖掩蓋什麼；被雲所遮蔽的究竟是……，是欲望？恐懼？抑或一種匱缺？無論如何，在他的風景中，雲被刻意地安置在某個位置，或者被操縱往某個方向。原來，那是個人造雲。
符號學藝術史家達米施（Hubert Damish）曾指出，在過去，雲的出現總是為了某種神聖的顯現，從穹頂壁畫到舞台設計等。如此，林煒翔的雲，其背後也藏著天使？不，作為一種符號能指，雲已被拋入現實，它從神聖角色的背景中被解放出來，它的出現不再指向某種大他者的存在；雲就是現實。將其作品一一檢視，可以清楚地發現，他的雲比我們所理解的雲更為虛幻，可是卻又如此具體。弔詭之處在於，他的雲沒有陰影，可雲底下的樹確有拉長的影子；太陽在哪裡？
過去風景畫在成為一種畫類之前，其隸屬於歷史畫、宗教畫等，作為背景而存在。而在風景成為主要表現目的後，風景畫的說法才蔚然成形。問題是，林煒翔的風景畫呈現出太多的人造痕跡：缺乏真實光源（太陽光）、透視的緊縮、詭譎矯揉的雲等，皆暗示了其風景畫之為一背景，類似於舞台布景的配置。而雲——如諸多藝術史家所言——調節著畫面中遠近距離的轉折與過渡；然而，林煒翔所畫之雲，卻好似被安上遙控器般地，刻意不自然地被插入畫面中，其本身即佔據著距離，它即為中介位置。據此，林煒翔作品並非以風景作為主要題材，卻是那恰好缺席的「自我」；而自我所佔據的空無，並非實際的消失，而是如後拉崗學者紀傑克（Slavoj Žižek）所謂之「主體的無（void）」：我們所看見的畫面，是「主體的無」所演示的幻見屏幕。根據紀傑克，現實介於主體的無與幻見屏幕之間，即其中的縫合點——「雲」；雲不是作為隱匿主體的外在能指而存在，而是作為「其之所是」而存在。
因此，雲即是真實，一個被捨棄本源的實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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