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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是真實的─謝伊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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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湯皇珍
「我不會傷害自己。」連風經過都敏感明白的謝伊婷再三強調：「也許為了美感，我會犧牲點什麼，但對身體真正的傷害，我不敢。」但求問到底什麼是什麼，伊婷作品中早有股自虐傾向，從早期弄得材質跳進來嚇人的「心理風景」，到用麵包做身體。自虐的承受，來自痛不肯妥協地落在她不斷的提問：「抽象感覺可不可以記錄？可不可以呢？」這種渴切和困難抽象的記錄，讓她無所遁逃地回到身體。
她曾經做一個實驗，一邊走路一邊畫，想到什麼就求立即附著在表面。這次，她每穿過一次門便用原子筆在皮膚上做一次記號，然後，把「穿越你，我做記號」的圖章字眼蓋在肚皮上隨呼吸起伏；那些刻著原子筆洞的手肘每天拍照下來，標上日期。「妳不覺得它們（指照片）有許多美感嗎？」伊婷亮著大眼天真的問我。她以為不敢真的傷害自己，便而減輕了身體的敏感，一如她以照相和錄影的方式，的確詩化了身體當時的可佈與疼痛。然而，在我的細看下，正因為她太敏感的身體，反而明白─痛與理解的能力，其唯一真實的實驗場就是─自己的身體啊。
身體是真實的，它殘酷的存在，當我們面對伊婷的作品時，是無法遁逃的。而這次展覽是不是素描呢？伊婷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我：「是呀！」她又加上一句：「你可以說，創作只是素描。」她認為「素描是一種表達，一種思考的方式，對思考的描繪，而非傳統的描寫物象。」
所以，你當仔細辨明她如何以六個點來素描出這次的思考。一是「穿過你，我做記號」的字眼，二是自拍自己走路做記號的過程，三是觀眾通過一個投影和真實的門，四是連續被畫線的身體錄像，五是有緩和起伏的手肘照片記錄，六是正在被影印機經過（影印）的手肘錄影。對伊婷來說，一刻的瞬間其實是什麼都混合發生，只不過在對人傳達此種記錄時，只有被迫「分頁」處理。這就是為什麼她的作品總有多數張（件）次的繁衍，像是有機變化中的一個進行式。那些不是灑脫的當下一筆，總是身體綿綿密密的整體，加成了凝固。她表示：「總是嚮往能夠凝固的一刻。」而我明白，身體在那裡可以完成它書寫的任務。
真實的行為在伊婷的作品裡退到背後，你可以不去深究她如何每天記錄手肘，厲害的是當我們站在她的素描分頁前，卻明白了伊婷的感受。
她說：「心痛在身體是有感覺的，我穿過門，風橫向經過我的身體。那是一種交會的─線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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