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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皇珍的藝術/行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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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季鐵男
湯皇珍是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人;她的談話卻富於張力與掙扎的勁道,在快速的言語之間,眼角流露著光采,對應泛黑的眼瞼,刻劃出藝術工作的痕跡。另外,她也是一位不太引人注意的女性,剪了短髮、裝束簡單、讓人一時無法待之以「女人」或「女孩」,又談不上是具有所謂「女性意識」的女性。
她的作品反應著一般刻板印象中生活現實,雞蛋、紙袋、馬鈴薯、麵粉、瓶子等等,並習於在作前以草稿的方式書寫計劃,捕捉那些細小的線索,然後藉著那些身邊的事物述說生活中的困擾;四月三十日始於「伊通公園」的展出包含了「恐懼」(放置在瞳孔高度的黑盒子)、「時間」(跨越玻璃與其中的錐狀麵粉)、「空間」(上下樓層之轉換與錄影機)、「性」(以身體沾濕黑盒子後蘸麵粉)、「暴力」(以手伸入盒子內切馬鈴薯)等問題,這些「問題」經過湯皇珍的作品轉換成觀眾可以參與的遊戲;行動與其苦心選製的物件構成沙特式的隱喻關係,於在與不在,自為與自在的互動下形成基本的美學資料,逐步完成一幅幅自畫像;他者在一遍又一遍的遊戲過程當中,不斷重覆的物件與動作被進一步加強為永無休止的虛無,實際置身事外的湯皇珍似乎因此而滿足竊笑,藉以完成生命的欠缺,再等待下一次機會。
不幸地,她的作品極易被道德家視為某種西方藝術媒介,在目前台灣藝術思想與創作編織的網絡裡面,幾乎無法找到位置,也可能在缺乏善意的氣氛之中,命定放逐至不相干的地區。對於這些不易歸類且形似當代藝術新潮的實驗性工作,我們不妨採取簡樸的討論方式,從接觸中進行建立我們思考創作新藝術的理路與價值,誠懇開發本地藝術家的潛力與末來指向。
湯皇珍提供了一個重要起點,也同時是國內女性研究所忽略的基本史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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