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呈現的是一種彷如意識清晰的白日夢,睜著眼,看到了不尋常的景象;轉身環顧四周,世界卻仍如我所認知的一樣。影像中的時空是熟悉又奇異的,它似乎從經驗而來卻又與現實時空脫臼,像是從這裡滑移到了它處。然而影像在這裡並非要引向一個已經消失或不存在的現實,它本身就是一種經驗,一種現實。因此在作品中,影像改變舊有的關係,產生了其它新的可能性。
將知覺經驗重組,使其產生流動;這個流動的力量與變向的過程,也就是我作品中的主要概念。而影像的出現多來自一種直觀,它在意識的裂縫中巡行,卻又巧妙地與它保持距離。只有在不經意落入其中的時候,才能體驗到一種能量隱隱作響,在意識與非意識之間的共鳴。
我追逐著那無以名狀的感覺上了癮,那是對內在真實的覺察和生命的觀照。於是當身體經驗累積到一個飽和點的時候,匯聚成了內心的騷動,這無名的騷動指向意識缺席的地方。如何通往那意識缺席的地方?身體是一座橋樑──梅洛龐蒂(M. Merleau-Ponty)曾指出「不能把身體只當著是外在的『工具』,它是有知有感,是慾望與心靈的載體。」人透過身體而感知,感性的基本型態則是時間和空間。在清醒白日夢的過程中,意識瞬間癱瘓,身體感知脫離意識的慣常性操控,而使得被遮蔽在深黯體內的慾望,心靈與精神得以開顯。
因此透過影像中時間與空間的非線性操作,現實的邏輯與意義失效,產生另一種影像自身現實,而它的意義是漂浮的,它的動作是遊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