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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通十年感言─冷漠的伊通、激情的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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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通二十歲生日思想起……

伊通十年感言─冷漠的伊通、激情的公園

文/顧世勇1998/5/18

相對於台灣快速新陳代謝的資本消費性格而言,伊通公園十年的沈澱,真可謂意義非凡。伊通公園經常以一貫的冷漠感來回應我們的社會,就像一把冰冷的箭,射向激情的心臟,讓人沈靜、反思。

在一個用過即丟,缺乏脈絡的體制中,生長於斯的每位台灣人不由得變成一個沒有時空向度的扁平人,有面無體,猶如揚帆隨風變形扭曲、漂泊於無方位的海域中。

台灣「狼人」在紐約、在巴黎、在倫敦、在紐西蘭,在任何地方的地方,在沒有地方的地方,台灣「狼」是隨處「賴賴蛇」的,我們可從大街小巷的廣告看板發現什麼羅馬城、夏威夷、凡爾賽宮、白宮...等,似乎台灣「狼」總是離土三寸,客死他鄉,從未入土。

狼來了!狼來了!什麼狼都來了,就是台灣「狼」還沒來,台灣島國的殖民性格長期活在「狼來了!」的謊言當中,無法戳破這個謊言背後的大詛咒,尤其是厚彼薄此的行政官僚特別犬儒。

伊通公園長期以來也被認為是「狼來了」的化身,但可沒像真正的狼來得優惠,反倒常常被懸置在「隔離室」裡等待正名驗身,其實捫心自問,誰有資格去擔任驗身的角色,我們不也都是「狼來了」的說謊者嗎?誰能倖免?假以時日,我們也許將赫然發現這個假想敵原來是自我孤獨身影的深處所投射出的主人,而這個主人是我們長期失根、缺乏安全感所導致的恐慌、焦慮、自卑等等的集體終極投射。

台灣近十年,自解嚴以來,資本欲望速度橫流,所引起的一場無重力感的暈眩大風暴,就像坐上摩天輪一樣旋轉速度愈快,我們手足緊握的定點就愈加的使勁,因此,速度愈快,我們存有的著力點和土地空間的關係愈加緊密,這般現象反映出「在地化」的迫切性,但速度的緊迫感所逼出的和空間土地的關係,也絕非表象地使用土語(意識型態媚俗)、歷史悲情(政治媚俗)、消費慾望(商業媚俗)或如幻似真的記憶(鄉愁復辟的媚俗)等媚俗策略來招攬觀眾,而喪失藝術家自身內在生命慫動的創作泉源。我想藝術創作原本就是出自一種本能的衝動,就如同狼人和月圓之說:生命內在壓迫必須尋找出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顫動。創作力的能源發射是不為任何源由及目的,它的目的即是創作力自身,它完全是出自一種因內在而外在的對話。

然而台灣藝術生態的現況卻與此原始創作欲望背道而馳,都因外在的因素來製造激情、煽情的事件,唯恐不夠激情無法滿足一般觀眾的消費口味,如此,藝術淪為辦活動的社交性行為,與政治、權力、商業等機制共謀,是普遍台灣藝術家的悲劇。

伊通公園自草創至今,被很多人視為帶有「光暈」的模糊地帶,其實模糊的原因並非伊通自身,反倒是非我即敵,自命在地化的「聖賢雅士」(?),這位仁兄就像蒙面俠經常神出鬼沒,曝光在大眾場所,但唯獨從未在伊通出現過,卻也能對這兒品頭論足,並頻頻搖頭說:模糊!模糊!台灣有太多的「不速之客」永遠把這塊土地當成戰利品,為的只是他們自身的權力利益。更可悲的是這位「不速之客」也的確是土生土長、血肉相連的在地人,但卻經常以客商之姿囊括所有的在地財物,甚至文化也可成為他獲利的對象,唉!多可畏啊!

我經常跟朋友說:藝術品就像「真理機器」,即使有朝一日藝術家不見了,這部「真理機器」仍舊安然無恙的運作。我相信時間是使得這部「真理機器」透明化的主要因素。十年了!伊通雖然未必透明,但已隱約成形,這不是預言,而是「真理機器」的運作聲微微地向你、我逼近,我們拭目以待。伊通公園,祝福您!

( 藝術家雜誌278期 / 頁次 390-395 / 出版日期 1998-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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