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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台北當代藝術館個展自述 》文 / 顧世勇

個人在幾近二十年的創作經驗中,經歷過台灣進入後工業社會的劇烈變遷及全球網際網路創造出全新的感官經驗,伴隨這嶄新的經驗而來的是空間與時間相對關係的絕對性不斷被重新定義,成為一種不斷移動與重組的關係,在時空重覆型塑與符號複製的過程中相互交疊,而所謂的「自我」也因應在這股訊息社會的衝擊下顯得變動不居,理解事物的思維,來自於訊息片段化的偶然碰觸以及連結的複合體。這些現象多少符合「後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現象的特質:「去中心化」(Decentralization)、「流動不定」(Fluid)、「非線性」(Non-linear)、「不透明性」(Opaque),這些與「現代主義」(Modernism)是「線性」(Linear)、合於邏輯(Logical)、層級性(Hierarchical)和具深度(Depth)的方向呈現出相對的觀點。誠如詹明信(F. Jamesom)在他的著作《後現代主義與文化理論》中描述:「…存在成為若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的碎片。」 所以我們身處在一個失去時空座標、沒有縱深感的「超扁平」時代,一切成為即刻、同步訊息數位化的界面,我們被一片無形的速度牆所包圍而無所自知。當代人最大的焦慮是來自身體「瞬間失速」及「急速異位」所形成的精神官能症, 我們正處在一個同時性(simultaneity)和並置性(juxtaposition)的時刻:我們所經歷和感覺的世界更可能是一個點與點之間互相聯結,團與團之間互相纏繞的網路,而更少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經由時間長期演化而成的物質存在。一切皆任「擬現實」(Virtual reality)界裡多餘的話語予以吞吐、予以鋪排、解散、重組,然後再解體的即刻瞬間。

《咻!》是用來隱喻「瞬間」或「碎片」的當代消費生活的情境邏輯,一種即刻消融的無意義感,如同天上流星或火花的瞬間既真實又虛幻。這和過往我們在藝術中尋找絕對的永恆信念有所不同。過去我們樂於在藝術中分享先天在場的、明確的、共識的、一元性的普遍意義,藝術的能指/所指、本文/實在、知識體系/日常經驗、藝術家/觀眾在共識的意義狀態中,呈現出高度的和諧與統一。然而,這種一元性的普遍意義卻在現代懷疑論思潮中搖搖欲墜。在我的眼中,這種本源的元意義,不僅空洞抽象,其藝術的語言和樣式也日益矯情和虛妄,它們根本無力應付越來越嚴重的人類內心貧乏。當代藝術將從當代人的生存信念上找到自己的起源:從「元敘述」、「元意義」虛幻的承諾中走出,回到真實人的自我世界,哪怕這個世界在精神上是一貧如洗,但卻真實。整個當代藝術從承認精神的貧困、虛無和自我主體的潰散開始,作品中的「能指」最終壓抑甚至徹底放逐了「所指」成為意義的迷宮、岐義、多義、陌生、片段的解構狀態。

《咻!》的個展體現我近幾年來,經常將日常生活邏輯和經驗所決定的物品、事件從既定的語境中剝離出來,重新在裝置空間中安排新的脈絡關係,使其以陌生化的方式重獲寓言式的意義。透過寓言式的手法使每個被挪用的「物件」在脫離原來脈絡下,成為「能指」(signifiant)的碎片,同時又是「所指」(signifié)被架空的當下時態和空間的產物,因此寓言是對正在同步發生的當下世界的關注和理解。

在《咻!》的作品中,「物件」、影像多時態共存的時間意識,事實上已把時間有效地轉化為空間意識、事件、物品以時態的差異性並存到達了全新的空間狀態和構造。在傳統藝術中,時間和空間的分離與對抗,是通過對歷史的神聖化而實現的。這點在裝置空間中被顛倒過來了,空間和時間成為相互影響和相互轉化的範疇。多時態的事物、物品可以同時放置於同一空間內,徹底破除了傳統時間觀念所賦予的因果關係,逐走了舊歷史主義的意識和邏輯。《咻!》的文本空間成為一個非歷史性的、包羅萬象從而是富有彈性的空間。總類混雜、雜語並存在時空觀這一緯度上獲得了存在的合法性。這是一個比舊歷史主義直線演進的時空邏輯更有活力、更為自由的空間,沒有任何語言、主體、形式有可能找到控馭其他對象的理由。它們只能以相互在場的方式而存在。因而,所謂的非因果關係重新構造了一種互生性的因果關係:每個事件、物品都將在而且只能在互生性中證明自己。在互生性空間中,主體不會再去沿著舊歷史主義的邏輯去尋找最終的意義所在,而是在不同的時間屬性和空間層次上漫遊,在事件、物品的互生關係中確立歸屬於自身的意義。

因此在《咻!》的展出作品中,正是以一個個「瞬間」、一個個「碎片」,以不斷的「瞬間」、不斷的「碎片」來肯定自己的心境和眼光始終處在第一感覺的零度當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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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Director / Chen Hui-Chiao Programer / Kej Jang, Boggy Jang